馳推著腳踏車,跟著他進門。
院子是青石磚面,小池塘裡蓄滿了清水,幾枝荷花亭亭玉立,角落處的芭蕉葉襯著白牆,更加鮮綠,泛著透亮光滑的水色。
梁家馳的視線落在那個玻璃花房上,門與吊頂還沒裝好,裡面已經堆了不少花草,他看見了金黃的檸檬。
“我去給你倒杯茶,你先坐會兒。”
程陽招呼他在前廳坐著。
梁家馳則毫不見外的走到花房前,“程叔我幫你看看這個。”
程陽還沒說話,門外又傳來停車的聲音,他探出頭一看,可不就是李從文。
梁家馳也看見了,好歹打過幾次照面了,逢場作戲的,爭鋒相對的,都經歷了。
所以他很坦然,倒是程陽莫名有點心虛。
程芝和他說過真相後,程陽對李從文更愧疚了,覺得有些辜負了對方的情意。
李從文推開門,走到院子裡,和梁家馳對上視線,神情毫不意外。
程陽端了兩杯茶出來,清了清嗓子,若無其事地招呼兩個小輩喝茶。
畢竟都是成年人,很擅長掩飾尷尬。
李從文手裡還提著菜,和程陽聊著閒天,走進廚房,“潘皎皎拉芝芝去她店裡了,她說等會兒就回來了。”
梁家馳坐在前廳,看著他來去自由的樣子,總覺得有些彆扭。
程陽對待李從文的態度也是相當熟稔,親切得近乎寵溺。
他有點坐不住了,剛要起身,李從文站到他對面,垂眼看他,頗有幾分居高臨下的意味。
“梁總。”
“李校長。”
對視幾秒後,雙方默契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程陽從工具箱裡翻出塑膠手套,李從文和梁家馳看到了,都問他是不是要弄花房。
“嗯。”程陽看了他倆一眼,“要不你倆幫忙搭把手。”
兩個男的現在巴不得多刷點好感,立刻朝花房走去。
李從文心細,負責擰螺絲釘,梁家馳人結實,力氣大,沉重的鋼架對他來說毫無壓力,叄下五除二的就弄好了。
他拍拍手,看向李從文,既有好心也有找茬的意味,揚起眉峰,“我幫你吧。”
李從文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用。”
過了會兒,他直起身,“好了。”
“還是年輕人辦事利索。”程陽笑眯眯的誇他們,又端來一盤西瓜,“吃點水果,晚飯想吃啥啊,叔給你們做。”
弄了大半個月的花房終於竣工,程陽心情舒暢。
“哪兒能讓你做呢。”李從文笑著搖頭,“芝芝應該也快回來了,我先去把菜洗了。”
正吃著西瓜的梁家馳聽到那句芝芝後,彷彿誤吞了西瓜籽兒一樣,耿耿於懷,卻無可奈何。
程陽誒了一聲,”怎麼好意思讓你又出力又做飯呢。”
李從文不以為然,“應該的。”
梁家馳看他輕車熟路的走進廚房,想起前兩天他也曾在廚房裡幫過忙。
“我也去幫忙做飯。”
程陽非常驚訝,為難道:“這小梁你坐著,你是客人,沒這個道理的。”
“我和李校長一樣的,怎麼能算客人呢。”
不動聲色的挑明關係後,他也走進廚房。
兩個大男人站在廚房裡,雖然面上都沒什麼明顯的情緒,不過眼神交匯時,明顯帶著陰鬱的情緒。
程陽也是男人,怎麼會看不懂這倆人的明爭暗鬥,不過嘛就當替女兒考察了。
於是他也不勸了,提著紫砂壺斟了杯茶,施施然地喝了一口。
李從文將蔬菜放到水槽裡清洗,梁家馳站在一旁,一時不知道該乾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