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那年她被人騙,被迫成了小叄,王月琴罵完她的第二天,衝到了那個賤人的辦公室,把人罵了個狗血淋頭。
她不是一個合格的,好的母親,卻還是有幾分母性在。
想了想,梁家樂提議:“有的人說在家裡做頓好吃的,然後叫叫魂什麼的。”
她對這些也是一知半解的,補充道:“對了,雖然是迷信,不過你還是不要讓嘟嘟一個人待著,都說小孩子通靈來著。”
梁家馳覺得她的話簡直是無稽之談,但也沒反駁,按了按鼻樑,語氣倦怠,“知道了。”
說到梁渡,小丫頭回了小鎮,過得比他預料中要快樂很多。
畢竟是孩子,好不容易脫離了外婆和媽媽的看管,梁家馳又百依百順的護著她,日子過得很是滋潤,甚至還和家附近的貓貓狗狗混成了老熟人。
每天吃飯的時候,帶著好幾只小貓來家裡開席。
“爸爸……”
梁渡睡眼朦朧的轉了轉臉,看向梁家馳。
估計是被通話聲吵醒的。
梁家馳伸手摸她蓬鬆的頭髮,輕輕安撫。
“嘟嘟醒了?”
梁家樂高興的提高音量。
梁渡最喜歡這個姑姑,於是飛快睜開眼睛,奶聲奶氣的回答:“我醒啦~”
梁家馳笑笑,將手機遞給她,身上全是沒散盡的煙味,他對梁渡說:“我去洗個澡,你和姑姑聊會兒。”
“好噠!”梁渡抱著手機又躺回她的小枕頭上,很是愜意。
梁家馳拿著換洗衣服進衛生間前,看到她又換了個姿勢,單手託著腮幫子,小腳丫伸在空氣裡一晃一晃的,頗有點玩世不恭的氣質。
之前還覺得女兒不太像自己,現在看來是放飛自我了。
天氣熱,他簡單衝了個涼水澡,刷牙時看向鏡子裡的自己有片刻恍惚。
之前因為上班,穿著打扮總是一絲不苟,連發型都很嚴謹,驟然鬆弛下來了,梁家馳忽然意識到,自己和年輕時的區別,不只是心態了。
他緩緩湊近,然後仔細觀察著眼下的那圈青灰色陰影。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很少看自己的眼睛,因為裡面除了思慮便是倦怠,毫無光亮可言。
過了風華正茂的階段,意氣和鬥志都輕簡了許多,但又沒到四十不惑的年齡,定力不足,難免回沉浮和猶豫。
程芝說都該有新生活了。
梁家馳看著鏡中的男人,半晌後,深吸一口氣,垂眉斂目,用力握緊手心。
直到感受到痛苦後,才恢復平靜自若的常態。
以後,他不會再關上櫃子,也不會粉飾太平的忽略和逃避了。
出去時,梁渡和梁家樂還在聊天,小丫頭笑得在床上滾來滾去,一看到他,馬上捂住嘴,烏溜溜的眼珠裡閃著光。
梁家馳沉吟片刻,緩緩揚起半邊眉梢,“聊什麼呢?”
他拿著毛巾,隨手擦了兩下頭髮,朝梁渡招手,“梁家樂,你是不是又講我壞話。”
梁渡把手機交給他,梁家馳穿了件寬鬆的黑色短袖,手臂上還沾著水痕。
“我哪兒說你壞話了,我說的是實話好吧,本來你就牆頭草。”
“……”
梁家馳大概兩歲多的時候,被親戚抱著逗,“家馳你冷不冷啊?”
“冷。”
“熱不熱啊?”
“熱。”
梁家樂怪腔怪調的模仿著,語氣裡滿是藏不住的笑。
誰能想到如今雷厲風行的梁總,小時候那麼沒主見呢?
梁家馳聽著她浮誇的笑聲,眉頭皺得越來越緊,緩慢地,剋制地吸了口氣。
梁渡見勢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