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總裁,安心當個闊太不好嗎?”
淅淅瀝瀝的水聲停下,高跟鞋的聲音尖尖細細,把她的心變得冰涼,破碎。
她也曾陪過樑家馳去參與那些觥籌交錯,衣香鬢影的高階宴會,頂著闊太的名聲,受到尊重和豔羨。
外人都誇他們琴瑟和鳴,天生一對。
可譚宜春能感受到,他牽她的手時,從未用盡全力。
畢竟離不開,捨不得的人是她,所有梁家馳在這段感情裡遊刃有餘。
般配的表象下,是漸行漸遠的差距。
辭去工作時,父母都誇她懂事,“反正你那份工作也賺不到什麼錢,不如好好在家照顧孩子”
母親悄悄叮囑她,要她好好把握梁家馳。
沒人關心她為什麼離職,沒人問她是否願意逢場作戲,他們要的只是一個幸福的家庭,圓滿的婚姻。
譚宜春也想過靠著孩子拉近和梁家馳的關係,梁家馳也確實非常喜歡女兒。
全公司的人都知道梁家馳是個女兒奴,他樂在其中。
他把所有的熱情和關愛都給了孩子,留給她的只有浮於表面的微笑,疲憊的背影。
梁渡剛滿一歲,婆婆王月琴便開始催促著她和梁家馳生二胎,甚至指著梁渡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這樣落後的觀念,讓譚家父母非常不滿,兩家長輩之間暗生罅隙。
梁家馳越是向著她,婆婆便越不待見她,婆媳關係似乎是每個女人的劫難之一。
一歲多的孩子正是最磨人的時候,即便請了家政阿姨,譚宜春也覺得力不從心,畢竟她從小也是被嬌慣著長大的孩子,並不清楚要如何做一個無私奉獻的母親。
梁家馳盡了丈夫與父親的職責,卻從未給過她愛人的感覺,她能依靠他,卻不能依戀他,能信任他,卻不被他接納。
梁渡出生後一直是母乳餵養,斷奶的階段,對於孩子和母親來說都是煎熬。
譚宜春在廚房清洗奶瓶時,不小心手滑了,瓶子落在地上,砸了個稀碎,每一粒玻璃渣都映出她精疲力盡的神情。
房間裡的女兒號啕大哭,梁家馳抱著孩子百般呵護,哄著,笑著,溫柔的撫慰他的寶貝。
只有她,站在黯淡無光的地方自憐自艾。
晚上,梁家馳躺在她旁邊,溫柔的吐息縈繞在她耳畔,她側過臉,伸手碰他濃密的眼睫,長而硬,如同某種荊棘,
睡得很安心。
從前覺得美好的一幕,此刻卻讓她無比焦慮,憑什麼,只有梁家馳在這段婚姻中得到了幸福和安寧。
王爾德在《道林格雷的畫像》裡寫過“而婚姻的魅力就是她構成了一種雙方都感到很有必要的欺騙的生活。”
這場各取所需的婚姻,不過是梁家馳與家人們樂見其成的騙局。
譚宜春覺得自己快要走投無路時,遇到了前任。
他從國外回來,久別重逢,他對她比從前更加溫柔,他會慣著她,會哄著她,會說許多撫慰她傷口的情話。
他說愛她。
譚宜春看著男人深情的模樣,撫摸著他根根分明的發茬,以及濃黑的鬢角線條,最後是眼睛。
起初,她在梁家馳身上尋找他的影子,最後卻愛上了梁家馳的本質。
稜角分明的,鋒利的,山石一樣的本質。
她吻住他的嘴唇,不想再聽虛偽的情話,一刻也好,她是被愛著的。
出軌的事情終於還是被梁家馳知道了,當他把那些親密的照片甩到她面前,質問她,指責她破壞家庭時,譚宜春如釋重負的吐了口氣。
“對,我就是不想要這個家了。”
這根本不是家,是她和他親手構造的牢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