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已經打溼的油傘放在了亭下,快步走到了上香拜佛的嫡母身邊。
嫡母輕睨了榮玖錦一眼,目光觸及她染上了泥土的繡花鞋,榮玖錦立刻低眉順眼垂下了腦袋。
嫡母是當今衛侯之嫡妹,身份自然貴不可言,舉手投足之間,都透露著貴婦的姿態。
父親是鎮國將軍,祖上也曾有過從龍之功,父親與嫡母格外恩愛。
成婚多年,府中無妾。
直到後來父親飲了酒,與她身份卑微的小娘春風一度,這才有了她。
但是小娘不喜歡她,因為她想要生個男孩鞏固地位,又百般勾引父親,她倒是得償所願生了,只是生她心心念唸的兒子的時候難產,早已經撒手人寰了,如今細細數來也有六年了。
她從懂事便知道,家裡如今當家做主的是嫡母,她與弟弟的存在無疑是嫡母的眼中釘肉中刺。
她只能順著嫡母與嫡姐的心意,才能略微過得好些。
“跑哪瘋去了?”嫡姐的聲音冷不丁的從後頭傳來,榮幸珠拍了一下榮玖錦。
“姐姐方才說後頭的梅花好看,我這才去折了一隻。”
少女說話溫和,此時此刻不施粉黛的臉上帶著幾分憨笑,小心翼翼的從披風后頭取出來了藏在背後的梅花枝,姿態討好。
寒氣逼人枝頭梅花開的正盛。榮幸珠只是輕輕的撇了一眼就沒了興致。
“我不過隨口一說,冬日裡這梅花凍手,我才不想碰呢!”榮幸珠撇過頭去一副嬌縱的模樣。
榮玖錦低著頭嘴,唇抿的發白,她這才將梅花暗自放在了身後。
“是我考慮不周。”少女聲音乖巧,伏小做低的姿態讓榮幸珠心裡舒服不少。
她是嫡出,榮玖錦是庶出,僅僅一字之差那就是天大的鴻溝,哪怕是榮玖錦背上長了翅膀也是跨不過去的。
“我的手自然凍不得,不過四妹妹的手倒是凍得的,這梅花長得也不錯,勞煩四妹妹親手拿著這束梅花放到我屋裡的青色花瓶裡頭。”榮幸珠不過是隨口一說。
眼下入了冬了天氣寒冷,榮玖錦拿著梅花的手有些僵硬。
這若是從寺廟拿到將軍府去,不必說了她手上肯定要長凍瘡了。
榮玖錦久久未曾答應,嫡母一個眼神掃過來的時候,榮玖錦這才歡喜的開了口。
“嫡姐若是喜歡,我自然拿回去也是不打緊的。”
榮幸珠冷冷的哼了一聲:“算你識相!”
與嫡母同行的夫人榮玖錦並不認得,只知道那夫人輕輕的撇了她一眼,嫡母這才開口。
那夫人雍容華貴只是臉上格外的蒼白,似乎久病纏身,貴人不能多瞧,榮玖錦曉得的,她瞥了一眼便低下頭。
“大嫂交代的事情,我自是沒問題的,清郎那孩子,我也許久未曾見過了。”嫡母聲音比往日更溫和了好多。
一聲大嫂榮玖錦便明白了,眼前的人是衛侯夫人,兩人話音落下,那衛侯夫人便不動聲色的打量榮玖錦。
“這孩子就是你府中的庶女?”上上下下的打量,榮玖錦這麼多年了來,早已經習慣了。
整個京城都說爹爹對嫡母情深似海,當初求娶的時候,更加是鬧的滿京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