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可惜長京那麼多竹子了,再長起來恐怕要明年去了。不過那竹妖既在長京潛伏多年,背後指使之人想必蓄謀已久。”
“誰說不是呢。”
眾人皆表示贊同。
一頓酒席,邊吃邊喝邊敘舊,還請了樂伎來彈奏,吃了快兩個時辰,從中午到了下午,這才互相攙扶著,偏偏倒倒的回崔南溪的住處。
卻只見門口停著一輛馬車,等著一名宦官,正冷冷盯著他們。
“!”
幾人瞬間清醒了幾分。
雖說眾人都是在長京當不上大官也很難被貶的人,名聲在外,既無需討好宦官,也不必畏懼宦官,不過看他在這裡等著,聯想到崔南溪乃是由陛下親自召回長京,大致也知道他所來何意,怕耽擱好友前程,不敢怠慢,只連忙站直,拱手施禮:
“不知大人何事?”
“崔公倒是忙碌啊,剛回京就出門應酬去了,怕是屁股都沒挨板凳吧?”
“與好友數年未見,還請大人見諒。”
“陛下聽聞崔公返京,召崔公進宮會談,咱家已在此等候多時了。”宦官瞄了眼崔南溪,“崔公剛飲了酒,換身衣服,梳洗一下吧,可莫要讓陛下和國師等得太久了。”
“是……”
崔南溪連忙跨進門檻,還被絆了一下,幾人也連忙追隨著進去。
“崔兄果然不凡啊,才剛進長京,便被召進宮中面聖,怕是要得重用了。”
“趙兄別揶揄我了。”
崔南溪只搖頭,心知肚明。
仙道長生不止是他們這些人的追求,也是皇帝的追求,可世間修道之人,哪怕再了不起,就算如國師那般高人,也離仙人與長生很遠。山上一夜山下一年更是凡間人士難以想象的仙家妙筆,陛下定然也是聽聞了這些傳聞,才召自己回京的。
換洗完畢,便隨宦官入宮。
崔南溪心中也是想好的——
自己雲頂山遇仙一事,必然傳到長京,無論是宮中聖人還是當朝國師聽了,都肯定會召自己回京問個真假。於是他從雲頂山上回去後,並未立馬就上書朝廷自己想要利用畢生所識領頭編纂一部記敘世間萬事萬物的大典,而是等著這一天,當面請求說服力自然更高。
到了宮城口,下車步行。
穿過半個皇宮,到了清明殿中。
清明殿通常是皇帝單獨會見大臣的地方,這也說明這次召見並沒有那麼正式。
一切不出所料。
通報過後,崔南溪進入清明殿,見大晏皇帝身穿黑金華服,半坐在長榻之上,還吃著水果,身旁的國師穿著普通道袍,站在一邊,此外還有一名身材魁梧高大的男子,不知他們先前在說什麼,見他進來,三人都看向了他。
崔南溪連忙行禮:“微臣見過陛下,見過國師。”
“免禮。”
皇帝抬了抬手,看著他問:“崔卿身上怎麼有些酒氣呀?”
“微臣離京數年,與幾位好友闊別已久,互相想念,在路上驛站的時候就送了書信來,到的時候他們已等著微臣了,設宴為微臣接風。不知陛下召見,微臣便去喝了幾杯,還請恕罪。”
“哈哈這有何妨?崔卿離京這麼久,還能與好友保持如此深厚的友誼,真是難能可貴啊。”
“多謝陛下。”
“平州一行,可苦了崔卿了。”
“回陛下,微臣此去平州,雖然山高路遠,但也收穫頗豐,不覺得苦。”
“哦?崔卿都有些什麼收穫啊?”
“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此行微臣不止見識了平州的山水,也見到了平州百姓。”崔南溪老老實實的回答,“石足縣十分貧窮,百姓困苦,微臣一面看到了百姓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