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家藏著掖著,他該拿出來威脅王鄭兩家,這樣也就不必多此一舉在芳菲閣刺殺太子。”千機珠串在她指尖滾動而過,洛婉清回憶著方才的情景,“而我問這個問題時他也沒有反駁我,他的脾氣,若此事是假的,他不會置之不理。”
崔恆聽著,輕笑了一聲:“熟人對上熟人,果然瞭解。”
“沒錯,所以他應該也知道我知道此事,”洛婉清沒聽出崔恆語氣不對,只繼續分析著,“可是他沒有規避,故意讓我覺得東西就是不在他手裡,你覺得他圖什麼?”
“他想讓你去找?”崔恆明白洛婉清話中的意思,用摺扇輕輕敲著手心。
“他覺得我更可能找到。”洛婉清篤定開口,抬眸看向崔恆,“所以,我爹一定在我身上留了什麼線索,只是我自己不知道。”
“那你現下什麼打算?”
崔恆詢問著她的意思,洛婉清平靜道:“回揚州,從張秋之查起。”
“張秋之?”
崔恆有些意外,沒想到洛婉清的切入點,居然是張九然的父親?
“張秋之被相思子半路截殺,卻沒有拿到證物,那證物就是被其他人帶走。如果這個人是我爹,相思子不可能不知道,但我爹在江南安安穩穩生活了這麼多年,他甚至還藏下了王氏在追查的李歸玉,也就是說,從張秋之手中拿走證物之人,很有可能另有其人。是他把證物送到我爹手中的。”
“且不說你爹可能是提前拿走了證物,沒和相思子碰面,就算的確有個第三人,那又如何呢?”崔恆追問,“他就知道你爹把那東西放在哪裡了嗎?”
“但他至少知道東西是什麼。”洛婉清提醒,“現下我們也沒有其他線索了。”
沒有其他線索,只能死馬當活馬醫。
崔恆聞言,點了點頭:“好像也是,”隨後便笑起來,彷彿是詢問踏青一般道,“那就去江南?”
“嗯。”
洛婉清應聲:“我等會兒去找公子請示,等傷好之後,我……”洛婉清一頓,隨後接道,“去江南。”
崔恆看了她一眼,沒有多說。
其實方才他聽到那個微弱的“們”的發音,但兩人都彷彿這個字音不存在,默契沉默下去。
馬車搖搖晃晃,沒了片刻,
便到了監察司。
崔恆先一步下車,朝著洛婉清抬手,洛婉清遲疑片刻,伸手握住他,由他攙扶著下了馬車。
兩人一起往後山上去,崔恆送她到門口,便道:“好好休息吧,明日我再來看你。”
說著,他便甩袖轉身準備離開,只是剛一提步,就感覺被人拽住了袖子。
“觀瀾。”
崔恆回頭,看見洛婉清拉著他,抿了抿唇,遲疑著道:“你……方不方便同我去江南?”
崔恆沒說話,他靜靜瞧著洛婉清,想了想,卻是問:“你想要我去?”
“我沒把握。”洛婉清實話實說,“李歸玉……”
這話出來,崔恆直接轉身提步,冷淡道:“不方便。”
洛婉清看著袖子從自己手中滑走,她沒有出聲,只靜靜目送著崔恆離開。
崔恆感覺著她凝視的目光,一路疾步走到長廊盡頭,又生生止步。
其實不需要洛婉清開口,他也知道,李歸玉既然故意誘洛婉清去江南,就是有截下東西的把握,讓她一個人去,那就是羊入虎口,他於公於私都該應下。
可他問得這樣明白,她還是不肯說半句關於自己私心,張口就是李歸玉,他不免惱怒。
提步想走,但察覺背後人沒有挪開的目光,他又挪不開步子。
猶豫許久,他深吸一口氣,疾步走了回去。
洛婉清詫異看他回頭,見他大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