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玉溫和一笑,那張書生氣的面容上,帶了幾分過去在江南時的影子。
洛婉清心中一凜,他頷首,輕聲道:“那明日見。”
說著,李歸玉轉身,走了幾步,他突然回頭,平靜道:“柳惜娘。”
洛婉清抬眼,李歸玉看著她,認真開口:“住下無妨,若讓他碰你一下,他必死。”
洛婉清明白他說的“他”是張逸然,她不由得冷了神色:“殿下當我是誰?”
“柳惜娘。”
李歸玉頭也不回,轉身離開。
洛婉清目送著他離開,隨後轉身回了屋子。
等了片刻,星靈從暗處躍回屋子,低聲道:“柳司使,宮裡的人一直在。”
洛婉清聞言,撥弄著燈花,應聲:“繼續盯。”
現下宮裡會派出來盯李歸玉的人,大機率是皇后。
那方才她和李歸玉交談的場景,應當就落入皇后眼裡,只要皇后有心,稍加打聽,便會知道她是誰。
李歸玉和一位監察司使如此親密,皇后不會放心,等秦珏的案子被捅出來,皇后也該對張逸然下手了。
到時候,出於對她的好奇,只要有機會,她就會被皇后帶走。
洛婉清吹滅燈花,睡了個回籠覺。
等洛婉清醒來時,已經天亮,她走到院子,就看見張母帶著小廝在院子裡曬被子。
見洛婉清醒過來,張母笑了笑,溫和道:“清清姑娘,你醒了?”
“張夫人。”
洛婉清行禮,張母笑了笑,招呼著洛婉清道:“叫我趙姨就好,來吃飯吧。”
說著,張母領著洛婉清坐到桌邊,張母招呼著洛婉清吃早點,一面吃一面問著洛婉清家裡的事,洛婉清按著她背過的生平和張母說了一遍,張母面露憐惜,隨後感慨道:“我們家逸然啊,也是早早沒了父親。怪不得會將你帶回來,也是同病相憐。他本還有個姐姐……”
張母說到這裡,神色微頓,隨後搖頭:“不說這些了。你平日喜歡做些什麼?趙姨陪你說說話,免得煩悶。”
她跟著張母說了會兒話,又幫著張母做了些事情,張母估計被張逸然叮囑過,顧忌她身上有傷,早早讓她回去休息。
她在屋裡休息了一天,等到夜裡,張逸然回來,跟著他的二個司使便回來報道,把張逸然去過的地方都說了一遍。
他每日的生活很簡單,上朝,修河道,回家。
等說完後,其中一個圓臉司使道:“那個,柳司使,這個是在宮門口遇見朱雀使,他讓我們交給您的。”
說著,對方拿了一本冊子給她,洛婉清低頭,就看見上面寫著《律》一個字。
“朱雀使說了,觀瀾公子讓您把這本背熟。”
“這是什麼?”
洛婉清有些好奇,說話的司使笑起來:“這是咱們監察司判案的規矩。每個司使都會獨立辦案,抓人審問最後定罪,然後交到玄武使和青龍使兩位司使手中審批,最後由司主審批,確認無誤,就可以定罪了。”
洛婉清聽著,翻開了這本《律》,總算知道謝恆每日批不完的那些卷宗哪兒來的了。
“監察司為什麼要搞這個?”
洛婉清疑惑,只是她問完,就看見這本書上第一句,便是“律,法也。無律之天下,則無公正之天下。”
“自然是有個規矩。”
說話司使解釋著:“不然同樣相似的案子,你想這麼判,他想那麼判,全靠人的想法,還有公平可言嗎?”
“說得是。”
洛婉清點頭,拱手道:“多謝解惑。”
“都是同僚。”
對方擺手,隨後道:“我們年長柳司使幾歲,有事兒多問我們哥幾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