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明晝恍惚。
聽到他的話,沈洱實在坐不住了,氣勢洶洶地起身走到顧明晝面前,張開手,「把超壞還給本座,然後你捅死本座,本座要回去了。」
顧明晝斂回思緒,抿起唇,懷裡小崽還在乖乖睡著,又軟又香,掌心貼著脊背時,他還能感受到小崽的每一次輕柔的呼吸在掌心緩慢起伏。
這是種很奇妙特殊的感覺,手心裡這個小小的脆弱的生命,與他血脈相連,是他的孩子。
顧明晝微不可察地猶豫片刻,拒絕,「不給。」
沈洱不可思議:「這是本座的孩子!」
還有沒有天理啊!
「那又如何,照你所說,他也是我的血脈。」顧明晝低低說著,絲毫沒有任何愧疚之感,「等會再還你。」
沈洱氣極,又找不出話來反駁他,憤怒地說:「早知道會這樣,本座就應該學那清心術!」進入幻境之前,他聽魏燎說過,這是魔族的低階幻境,用最簡單的清心術就能化解。
要是當時他認真學,萬一真給學會,說不定現在早出去了,哪裡還用受這種悶氣!
真可惡。
話音落下,顧明晝垂下的眼睫微顫了瞬,他緩緩抬頭,問:「誰教你清心術?我?」
沈洱瞪著他,「不然還有誰?」
聞言,顧明晝沉思半晌。他的轉世竟會想到教大邪法術,這的確是前人從未想過的事情,難道他的轉世認為夙冥是可以透過教導改變的麼。
大邪本性難移,這種想法無異於痴人說夢,究竟夙冥有什麼異於常邪的優點,能讓他的轉世得出夙冥可以改邪歸正的結論?
不過,此事一旦能成,對於整個修真界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就像妖族,本身妖族是野獸吸納天地靈氣修煉而成的,妖族當中有好妖,亦有壞妖。
如果大邪能夠像妖族一樣,分成好邪和壞邪,說不定日後修真界便不會有那麼多禍世大邪需要封印滅殺了。
他忽然站起身,抱著超壞走出了大殿。
「你要去哪?」見他離開,沈洱連忙跟上他,此刻無比後悔自己剛剛為什麼要把超壞交給這人。
兔子緊緊尾隨著顧明晝,而後便見顧明晝一手抱著超壞,另一隻手執著長劍,面不改色地把大殿外圍攻來的妖獸們一個個捅死。
那些妖獸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聲痛苦的呼喊,便被齊齊斬斷了頸子,人頭落地,血像一條小溪在顧明晝走過的地方蜿蜒,做完這一切,顧明晝懷裡的超壞仍然安詳地睡著。
兔子嚇呆了。
見他沒跟上來,顧明晝回頭看向他,淡淡道:「過來。」
沈洱震撼地抬頭,對視上他的目光,心尖猛然一怵,結結巴巴道:「你、你到底要幹什麼?」
顧明晝沒回答他,用劍尖依次抵開碧磬宮的宮門,簡直像在自家後院散步一樣,一間間看過去,最後找到一間有床榻的側殿,走了進去。
那是……沈洱的寢殿!
「顧明晝,本座問你話呢,你到底要幹什麼?」沈洱忙不迭追上他,想不通為什麼顧明晝要找一間有床榻的宮殿。
他們剛剛聊了什麼,讓顧明晝突然這麼做。
沈洱仔細回想,他們似乎是聊到了……寵幸的事!
難不成,顧明晝那時並不是簡單的好奇,這人是打算對他做些什麼??
「進來。」
顧明晝的聲音在內殿深處的軟榻方向傳來。
門外的沈洱抖了抖,扒住了門框,欲哭無淚,「本座不進去,你把超壞還給本座,快點!」
混蛋顧明晝,色痞子,下三濫,流氓……
兔子在心裡正罵得激動,便見一道身影從內殿深處緩緩走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