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外頭,寒陌站在樓道口,一根接一根抽菸。
他深吸一口氣,按滅菸頭,手指卻還在抖。
言易冰是他一路背到醫院的,那時候顧不了那麼多,渾身肌肉緊繃著,神經也繃著,都不知道給雙手造成這麼大的負擔。
他皺著眉,雙手垂下,後腦抵著冰涼的牆面。
言易冰倒下的過程太迅速,如果他晚到一秒,估計那人就磕在洗手檯上了。
他從來就沒見過這麼生活白痴的人,好像除了打遊戲和看書,什麼都不懂。
他在的時候還能幫他,他不在的時候呢?
也這麼把頭孢和酒精混著吃?
醫生說,幸好言易冰的乙醛中毒反應不算嚴重,只是虛軟,眩暈,頭痛,要是喝的劑量再大一點,說不定就休克了。
zero戰隊經理孫天嬌在樓梯口找到他,一見面,差點直接給寒陌跪了。
“寒神!謝謝,真他孃的謝謝,要不是你我今天就要切腹自盡了!”
孫天嬌記得言易冰早晨跟他說有點感冒,但他沒當真,以為言易冰找藉口不去聚餐。
這要是言易冰有個好歹,zero俱樂部pubg分部就直接垮了。
一想到可能發生的事,孫天嬌就一身一身出冷汗。
“沒事,我順便。”寒陌頓了頓,默不作聲的躲開他。
當年他在zero青訓的時候孫天嬌就是經理了,孫天嬌年紀比他還大,真要跪下了,他還受不起。
孫天嬌擦了擦潮溼的眼角,頂著起霧的眼鏡片,弱弱道:“我們隊長醒了,你要去看一下嗎?”
寒陌當初怎麼走的,孫天嬌知道的一清二楚。
站在言易冰的立場,他原來碰到寒陌都不見得打聲招呼,他也沒想到,自己還有真心實意感謝寒陌的時候。
“嗯。”
沉默了一會兒,寒陌低聲應道。
忍不住,還是忍不住想看他一眼。
剛走到急診病房門口,他就聽見言易冰在裡面虛弱的嚷嚷。
“爹衣服......爹的衣服是誰脫的!”
鬱晏坐在他病床邊,翹著腿,把玩著手機,聞言輕呵一聲:“不是爸爸我,你放心吧。”
言易冰長出一口氣:“幸好不是你,不然噁心死爹。”
言易冰手上埋著針,身體一陣陣的出虛汗,他艱難的翻了個身,換了個姿勢,讓自己舒服一點。
然而下一秒,他渾身微微一僵。
不是鬱晏,別他媽是寒陌吧?
寒陌一進屋,就見言易冰擰成個蟲子樣,白皙的胳膊從被子裡伸出半截,手臂內側黛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見。
他頭髮有些長了,髮絲垂下來,快要把眼睛全部遮住。
寒陌難以抑制的想起言易冰軟倒在他懷裡,呼吸微弱的樣子,他嚇得命都快沒了。
驚慌過去,就是憤怒。
他大跨步走到言易冰床邊,居高臨下,眼中像燃著烈焰:“你年齡都長到狗肚子裡去了?二十五歲了連頭孢和酒不能一起用都不知道!”
言易冰脖子一用力,撐起腦袋,他瞪圓眼睛:“寒陌我給你臉了是吧,你訓兒子呢?”
他說話氣勢挺足,但聲音虛的要命,喊出一句來,腦袋嗡嗡作響。
寒陌咬著牙:“你真是欠......”
“啊......疼疼疼。”言易冰動作一大,不小心扯到了輸液針。
大概是輸液速度快了,他手背上一陣尖銳的刺痛,於是語調立刻就委屈了下去。
言易冰從小就怕疼,怕打針,怕見血。
遊戲裡殺的多猛,他現實裡就有多慫。
寒陌話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