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此刻的意識是清醒的。發著燒的身體,清醒的意識,敏感的情緒,在衝撞到一起時,是十九歲的他無法一時偽裝和消解的。
他的額頭靠在索彧握著他的手的手上,在灼熱粗重的喘息中,好多的思緒撞入了他的腦海里。
他發燒了。他給索彧打了電話,索彧在接了電話以後,去他的房間找到了他。他抱著他來到了醫院,他在他的病床前陪伴,他在他醒來握著他的手時,反手握住了他的手……
許言的人生只有十九年,可是像這樣溫情的回憶好像只有在很遙遠的以前。
他已經很久沒有被這樣愛過了。
許言的額頭抵在他的手上,他正在退燒,但是在他的手裡,被他握住的少年的手卻在慢慢變燙。
他低著頭,靠在他的堅硬的手和柔軟的枕頭之間。
「言言。」索彧叫了一聲。
在他叫出這個名字時,少年靠著他的手的身體輕輕的一顫。
索彧垂眸望著床上的少年,他的拇指在他顫抖間,碰觸在了他濃密的眼睫前。眼睫柔軟,索彧粗糙的指腹撫過了他發燙的眼尾。
「別哭。」索彧道。
許言抱著索彧的手,他的額頭抵在在他的指間,半晌沒動。病房安靜,只能聽到細微的點滴聲。
在這規律的點滴聲中,許言抵住他凸起指節的力道漸漸放鬆。他像是重新堅固起來,但卻只在他的掌心柔軟。
「嗯。」許言應了一聲。
病房裡,在許言應完這一聲後,重新安靜了下來。索彧坐在床前,望著漸漸睡去的少年,沒有離開。
第18章 你還沒退燒…
許言說完,林峋笑容更大了。他看著許言,道:「害,雖說這樣說有些不對,但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經過這麼一次,你和舅舅的關係倒是親近了不少。」
林峋說完,許言:「……」
不想繼續舅舅的話題,許言問道:「你來了這裡,姜鈞和阮浩呢?」
「啊,他們還在溫泉山莊呢。昨天知道你病了,他倆也要來,我沒讓。反正你這兒我自己就能照顧得了。」林峋道。
林峋知道許言的性格,在生病脆弱的時候,他寧願自己扛著也不想在別人面前示弱,搞得興師動眾的,所以才沒讓姜鈞和阮浩他們來。
許言說完,應了一聲。
「嗯。」
應完後,許言道:「我現在好了,我們也回去吧。」
他發燒是突發性的,掛了一晚上點滴,燒已經退得差不多了,現在頂多還有些餘熱。就是沒吃飯,燒得身體有些虛弱,其他沒什麼大礙了。
但是林峋卻不太同意,他道:「你確定?要不再掛一天吊瓶吧?」
「我自己的身體我能不清楚?」許言道。說完,許言看向林峋道:「我想回去。」
他在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看向他的。許言很少用這種表情和他說話,他一這樣,林峋的身份就從兒子變成了哥哥,他大哥情懷泛濫,在許言說完後,寵溺地道:「行行,回去回去,回去也好,回去蒸一蒸發發汗就好了。」
說罷,林峋按了鈴,叫了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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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許言是索彧親自送來醫院的,九山醫院對於這個發燒病號格外上心。他說要出院的時候,醫生又給他檢查了一遍身體,結果還好,除了有些低燒,其他已經沒什麼大礙了。醫生給他開了些退燒藥,叮囑了一些日常事項以後,就讓許言和林峋離開了。
兩人離開醫院,門口有車在等著他們,上了車,許言和林峋重新回到了溫泉山莊。
早上許言醒得早,他們離開醫院到溫泉山莊的時候剛好是早餐時間。姜鈞和阮浩早在溫泉山莊的自助餐廳等著了,林峋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