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了。
花漵走近,先是給大夫人和侯爺行禮,這才又向小將軍屈膝,這才乖巧的坐在繡凳上。
“雲凌將事兒都說了。”大夫人手中捧著粉釉茶盞,有一搭沒一搭的抿著,她側眸望過來,帶著幾分漫不經心。
“他是我孃家侄兒。”
她就說了這麼一句,就見侯爺也跟著點頭,這樣的貴重身份,萬萬不可能娶這麼一個女人。
“作為貴妾,你可願?”侯爺問。
就算是貴妾的身份,對於她來說,也不是辱沒了。
他無意府中姑娘,若是這般結親,倒也不錯,攀了個名頭借勢,倒也不錯。
花漵沒說話,先是看向小將軍,想看看他是怎麼說的,若對方只想納妾,這貴妾豈不是難為人了。
畢竟正妻未進門,就弄出個什麼貴妾來,著實有些打臉。
誰知道小將軍皺著眉頭,一臉不虞道:“什麼貴妾,我要娶她為妻。”
這話一出,石破天驚。
大夫人的臉色,當時就不好看,視線不由自主的往花漵肚子上掃,難不成兩人早勾連上不成。
這世間也有痴情男兒,只是天長日久的情誼,和這初識情誼,哪裡能相提並論,怎的就娶她為妻。
若是被她兄弟知道,豈不是要埋怨她。
“不可。”大夫人冷聲道。
她身上的氣定神閒,在這一刻消失無蹤,緊緊的皺起眉頭。
“花漵,她不配。”
看著大夫人的模樣,小將軍不置可否,見花漵白了臉,便認真道:“她若是嫁我,那便是將軍夫人,地位隨著我走,誰敢小覷她,什麼配不配的,不過世人之言,不足為懼。”
若事事都聽世人的,那或者還有什麼趣味。
一如當初將軍帳中臨危受命,哪裡有什麼穩妥法子。
正說著,就見外頭靜了靜,眾人跟著看過去,就見一道挺拔的人影走了進來。
對方面色蒼白,就連那唇色,在陽光的照耀下,也是淡的接近透明。
一身蒼色的直裰,筆直挺括,上頭繡著暗色的雲紋。
“臣等給殿下請安。”
他一走進來,眾人趕緊起身行禮,花漵跪在一旁,看著少年精緻的鹿皮靴子打從眼前過,緩緩的坐在方才侯爺的位置上。
少年身上帶著上位者特有的養尊處優和氣勢,眾人匍匐在他腳下,對他來說,是最習以為常的事。
“起。”他道。
那聲音也冷厲極了,像是千年寒冰般,便他用奇異的音調說出口,帶著幾分陰翳難測。
花漵立在大夫人身後,垂眸斂袖,不發一言。
小將軍嘴動了動,想說什麼,最後卻也低下頭。
“雲凌。”太子輕咳一聲,視線在他身上打了個轉,又看向侯爺,這才短促的笑了下:“好玩嗎?”
段雲凌束手而立,看著那少年踏著青石板,一步一步的踱過來,用摺扇挑起他的下巴,那冰涼的扇骨帶著尖銳的稜角,瞬間將他精緻的下頜,劃出一道血跡。
“好玩。”段雲凌清朗穩重的聲音響起。
太子若是聽得不字,又會發脾氣,故而不管說什麼,不字定然不能說的。
段雲凌有一雙飽滿的菱唇,和太子有三分相似,只他喜歡微翹著唇,而太子總是唇線緊繃。
“確實好玩。”
他似是起了興,那鋒利的扇骨動了動,段雲凌的下頜便沁出血珠來。
皺了皺眉,太子又不高興了,他用段雲凌的衣裳擦淨扇骨,視線在眾人眼中劃了一圈,這才冷笑一聲,轉身離去。
他面色蒼白,又極愛穿蒼色,像簇新的水墨畫,黑白分明,一筆一劃認真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