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鬱抿著嘴,側眸望著他:“怎麼就不猜孤?”
花漵沒忍住笑了,這人怎的這般。
“嗯吶,是您。”她漫不經心的回,一點都沒往心上放,畢竟聽著就覺得不大靠譜。
一路往宮裡頭走,滿城素縞,皆是白幡紙錢。
眾人面色悽然,看著跟皇上真的是她們的什麼似得,花漵看了也覺得心中悽然,忍不住紅了眼眶。
也不知等她死後,會不會有人給她收屍,也給她素縞白幡的祭奠一下。
左右沒有這帝王好。
她死了也白死。
花漵這麼一想,靠在封鬱肩頭,癟著嘴就有些想哭。
她吸了吸鼻子。
封鬱垂眸看她,有些嫌棄:“做什麼?”
花漵就鼓著一泡淚,可憐巴巴道:“等會兒就要死了嗎?”
封鬱:……
他敷衍的嗯了一聲,有些懶得搭理她。
方才見她興致勃勃的打扮,誰知道竟然是為了安穩赴死。
讓她保持這種心態挺好的,省得她喜氣洋洋的露餡了。
等到了宮裡,她仍舊眼圈紅紅,像是悲傷至極,眾人原本想要恭喜的話,登時噎在喉頭,出不來了。
到了宮門口,她見眾人神色悲慼,一臉哀傷的看著他們,心中不禁悲傷更甚。
嗚嗚嗚,看來眾人都知道,她的死期到了,這才如此行徑。
花漵悲傷的不能自已,看到太子妃那端方妍麗的臉頰,不由得瞪圓了眼睛。
不禁唏噓,若是她也能隨意的踹掉太子,這會兒她就不用死了。
她又看了一眼。
太子矇住了她的眼。
花漵就想,說不得就是擔心太子妃太過囂張,而讓她心裡難受。一邊想著他還挺體貼,一邊想著沒必要。
誰知道就聽見撲通一聲,她覺得面前跪了什麼人。
就挺突然的。
她有些好奇的眨眨眼,不知道怎麼回事。
左右都是個死,不若早死些。
周圍一片寂靜,只有撲通撲通下跪的聲音,她想著,莫不是自己也要跪。
反正都是個死,她有些不想跪。
太子沒有跪,她也不跪。
一片寂靜,落針可聞。
這樣的情景,讓她有些心慌,新皇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威勢如此驚人。
“咳。”封鬱清了清嗓子。
這輕輕的聲音,卻像炸雷般在她耳邊響起。
花漵抿了抿嘴,不明白這到底是個什麼情形,捂著她的眼睛不讓看,算是什麼事。
她不停的眨眼睛,看不到東西,讓她心慌極了。
想了想,左右都要死了,那就不要委屈自己,她直接雙手掰開太子的手,睜眼一看,登時怔在原地。
她不曾想過,這在座的各位都跪著,唯獨她和封鬱在立著。
花漵的心,砰砰砰的跳。
早間的猜測,不禁浮上心頭,難不成新皇是他,所以他才這般有恃無恐。
見她睜開眼睛,跪在地上的太子妃目眥欲裂,這麼一個賤婢,竟要她來跪。
她雙臂掙動,就要立起來,卻被身旁兩側的奴婢強行又按了下去。
鄭雪嬌素來強勢傲慢,何曾這般低聲下氣。
看著她被按在地上,花漵細細的眉尖輕蹙,她側眸望向神情莫辯的封鬱。
時下講究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折了鄭氏的面子,就是折他的面子,但看著他這樣子,好像一點為對方張目的意思都沒有。
花漵想,難不成她的猜測是錯的,太子並不是新皇。
索性垂眸斂神,什麼也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