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等殿下回來了,要怎麼交代?”錦屏憂心忡忡。
花漵勾唇,露出一個清淺笑意,溫柔道:“不妨事。”
她就是有一點不明白,她的存在,對於小院中的誰有妨礙,才這般踩著人命來陷害她。
夕陽灑在她臉上,透出一種溫柔的光澤。
錦屏看直了眼,突然有些明白。
“是,奴婢知道了。”她應了一聲,這才小心翼翼的給她梳妝換衣,花漵對鏡理妝,如今落到太子手裡,她必然是要拿出自己的武器——美貌來武裝自己。
他貴為太子殿下,若不是好色,又怎會來尋她這麼個人。
一個是天上的雲,她就是那地上的爛泥,任是誰都能來踩一腳。
她從未想過,能夠見著太子這樣的人物。
花漵塗上嫣紅的唇脂,在鏡中望著錦屏問:“好看麼?”
錦屏抬眸去看,就見花漵臉頰白皙,唇色嬌豔,著實好看的緊,是她生平僅見。
“姣若海棠。”她誇讚。
花漵抿嘴輕笑,又仔細的理了理妝容,這才施施然的往外走。
提著裙角剛踩過門檻,就見封鬱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給太子殿下請安。”她乖巧上前行禮伺候,甚至還欺身上前,替他解披風繫帶。
封鬱立著,由她施為。
“行了。”他握住她的手,感覺那暖暖的溫度,不由得心中滿足,視線在她精緻的妝容上巡弋,低聲問:“高興?”
她在他面前,素來是苦大仇深的。
像這般淺笑盈盈,溫柔以待,著實是頭一回。
封鬱僵硬的神色,登時愈加僵硬了。
他見過的溫暖太少了。
花漵抿了抿嘴,神情依舊溫暖,她笑靨如花,替他理了理領口,這才乖巧的立在一旁。
“不必如此。”封鬱側眸淡淡的瞟了一眼她,冠玉臉頰在昏黃的夜色下,有幾分柔和。
兩人又靜默起來,各自做自己的事。
花漵接著背自己的藥經,而封鬱正端坐在太師椅上,聽管事說今天小院中發生的事。
“春歌就這麼沒了。”管事神情陰鬱,帶著些惋惜。
這小姑娘性子好,整天愛笑愛鬧的,院子裡頭的人,都喜歡她。
可就因為頂撞姑娘,就這麼沒了,眾人心裡都有些不服氣。
“主子,姑娘此舉……”管事剛想說話,封鬱一個淡漠的眼神就瞟了過來,想著他素日裡來的行徑,要說出口的話,登時又吞了回去。
花漵立在一旁,慢條斯理的翻著藥經,聞言眼巴巴的望過來,楚楚可憐道:“她罵我不知足的玩意兒,我不過打她一巴掌,她就投井去了,那我豈不是要投繯自盡,才算是你來我往。”
她那雙春水桃花似得眸子,水盈盈的望過來,含著祈求,帶著希翼。
封鬱看一眼便垂眸,手指敲了敲桌子,管事的登時不敢說什麼。
“成,孤知道了。”他應了一聲,等管事走了,這才側眸看向花漵,她眉目盈盈,毫無怨懟之色。
封鬱腳步停了停,側眸望過來,低聲道:“跟上。”
花漵不明所以,卻仍舊乖巧跟上。
“召集下人。”他道。
這一句,讓花漵有些忐忑,不知道封鬱意欲何為。
院子裡頭伺候的人並不多,加起來也不過二三十個,這麼規規矩矩的立著,瞧著還挺壯觀。
封鬱就帶著她坐在太師椅上,喝茶吃點心,半晌才抬頭問了一句:“知錯了嗎?”
這話說的沒頭沒尾,花漵差點應下,就聽下頭齊刷刷的說知道了。
“明天早上,孤要知道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