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強撐著爬了起來,開始給他磕頭,「老奴膝下還有個小孫孫,老奴不能走啊,他爹已經沒了,老奴一走,他那個沒良心的娘,肯定會改嫁,他肯定逃不過被賣的下場,求您放過老奴,求求您了,只要您答應放過老奴,老奴就告訴您一個秘密。」
她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
謝頡嫌棄地後退了一步,眉頭緊蹙了起來,「那要看你說的這個秘密,有沒有價值。」
李嬤嬤一咬牙,全抖落了出來,「有,有,蘇嫻根本就不是您的女兒,夫人之前跟您說的,全是騙您的。」
謝頡瞳孔一震,整個人都僵住了,他上前一步,攥住了李嬤嬤的衣領,「你說什麼?」
李嬤嬤哭道:「比起我們老爺,夫人確實更喜歡國公爺,但出嫁後,她並沒有為您守身,她是有了身孕後,才讓老奴灌醉的您,她跟您說的也全是假的。」
謝頡一陣恍惚,神情也有些扭曲。
一樁樁舊事,在腦海中飛快閃現,那日醉酒後,他根本不記得發生了什麼,早上醒來,他卻發現夏芸菲身披輕紗躺在他懷中,他徹底僵住了。
她哭啼啼地鑽入了他懷中,「之前國公爺不肯見我,妾身還以為,國公爺當真如此絕情,沒想到國公爺也是念著妾身的,醉酒後一直喊妾身的名字。」
謝頡回神後一把推開了她。
當時只覺得見鬼,他何時念著她了?自打得知她滿嘴謊言後,他便有些厭惡她,怎麼可能喊她的名字?
被推開後,她滿臉委屈,眼淚一顆顆往下掉,哭得梨花帶雨的,「國公爺一醒,又不肯認了?妾身縱使嫁了人,也不想同夫君圓房,一直為您守身如玉,如今總算守得雲開見月明,妾身終於是您的人了。您難道又後悔了不成?」
床單上是刺目的落紅,他當時只覺震驚,她哭著求他原諒,「我是騙了您不假,不該說莊子上,僅有我一人,我只是太愛您了,怕您見到姐姐,會喜歡姐姐,畢竟姐姐身份尊貴,又比我生得美。」
「但是玉佩的事,我也是誤會了姐姐,姐姐心中一直有個人,我以為姐姐是對您有意,才搶了我的婚事,是我誤會了,我沒想到姐姐喜歡的另有其人,我真的不是有意騙您。」
謝頡本就心亂如麻,聽了這話只覺腦袋混亂不堪。他不知該信誰,回府後,本想找夏芸晞詢問清楚,與夏芸菲的事他終究心虛。
後來,夏芸晞還是知曉了這事,她根本不聽他的解釋,認定他和夏芸菲不清不楚,直接判了他死刑,將他的東西,全丟了出去。
他一直以為是她不夠信任他,誰料,卻聽李嬤嬤說,「夫人還引來了陳嬤嬤,讓她親眼瞧見了您宿在夫人這裡,她還讓老奴,給了陳嬤嬤一袋銀子,求陳嬤嬤保密,說您和她實在是情不自禁,其實她是瞭解陳嬤嬤的秉性,想將此事捅到國公夫人跟前,故意引她誤會。」
謝頡手一抖,手中的劍,掉落在地上。
無論如何也沒料到,她心機竟如此重,恍惚間,他又想起,她那些情深似海的話,他正因為夏芸晞的懷疑,怒不可遏時,夏芸菲又哭哭啼啼尋了過來,說有了他的孩子。
謝頡如雷轟頂,他讓她墮胎,她表面應了下來,孩子出生後,她卻攔住了他的馬車,道:「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妾身心中唯有君一人,哪怕您覺得這個孩子是個錯,妾身不該留,她也是您唯一給妾身的。此生我膝下僅有嫻兒一人,再不會為旁人懷孕,只盼國公爺能明白妾身的心意。」
他雖覺得她偏執,卻也因她的話生出諸多愧疚,只覺得她這般深情,終究是他負了她,當初,他沒有退親,不僅是顧及安國公府的臉面,也是因為他們不過相識幾日,他覺得她的情誼,肯定用不了多久就會消失,誰料,她竟情深似海。
如今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