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府防衛森嚴,究竟何時混入的陌生人?
她的手悄悄握住了袖中的匕首。自打做了那樣一個夢後,她就時刻帶著這把匕首,不等她朝他刺去,一隻手臂從身後探了過來,抽走了她手中的書。
他手指骨節分明,修長勻稱,十分惹眼,她眼睛都沒眨一下,猛地轉身朝他刺去,他不躲不避,手中的書不輕不重地點了一下她的手腕。
謝芷瀾腕部瞬間沒了力氣,匕首從手中滑落。
他直接用兩根手指接住了匕首,鋒利的刀刃泛著寒芒,手上竟是半點傷口也無。
謝芷瀾抬起了眸,面前的男子果然是他。
顧邵嶼一身黑色鍛繡麒麟對襟長袍,腰配玉帶,袖口以金線繡流雲紋,他膚色冷白,五官立體,這張臉有種過於濃稠的妍麗,明明擅闖閨房,卻跟逛自家後花園一般透著股散漫。
謝芷瀾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神情裡帶了點戒備,「不知發生了何種大事,竟勞煩王爺光臨鄙舍?」
「鄙舍」兩字她咬音很重,就差直接說他眼瞎不成,女子的閨房也敢闖。
他轉了一下手中的匕首,瞥了眼書上弓箭、匕首的各類圖案,不答反道:「謝小姐好雅興,研究這種書,莫不是就為了此刻捅人一刀?可惜,不夠鋒利,動作也不夠快,腕部也沒什麼力氣。」
謝芷瀾抿唇,「王爺應該慶幸小女子技藝不精,若無事還請王爺速速離開,否則我可不敢保證書籍上沾沒沾無解之毒。」
她鳳眸清冷,面若芙蓉,仔細看眉宇間尚存著一絲稚嫩。
顧邵嶼這才想起,她滿打滿算,不過十五。還是個小姑娘,然而她身上卻有種超越年齡的從容,這副沉著冷靜,讓人莫名升起一股破壞欲,想看她求饒,看她驚懼。
顧邵嶼盯著她瞧了一眼,他狹長的眸微微眯起,身體略微前傾,手中的匕首挑起了她的下巴,「本王前來,確有事求證,聽聞這樁親事,也得了謝小姐的首肯,嫁給我就不怕不得善終?」
他靠得近,壓迫感撲面而來,「當真願意嫁我?嗯?」
他眼神陰惻惻的,眸中的惡意幾乎藏不住,似乎只要她點頭,下一刻,他就會化身野獸,將她撕成碎片。
謝芷瀾只覺毛骨悚然,心中也升起一絲不安來,直到這一刻,她才真正認識到,面前的人並非夢中那個在一年後,救了自己的人。
眼前這個人無疑是危險的,話中也似暗藏殺機。
嗓子像被人捏住了,謝芷瀾一時猜不透他究竟是不願娶,還是在測試她,她甚至不敢動彈,唯恐下一刻,他手中的匕首便劃破她的咽喉。
她遲疑了片刻,顫聲道:「王爺再待下去,就未必願意了。」
她像在害怕,又好像沒那麼怕,像個懵懂的幼獸。
他唇邊挑起個沒什麼溫度的笑,「哦,那看來,我需要多待會兒。」
青黛隱約聽到了說話聲,從自己房中走了出來,「小姐?」
謝芷瀾心中一跳,也不知哪兒來的膽子,猛地一推,將他推到了屏風後,她穩了穩心神,「無礙,我在看武器,覺得有幾點寫的不錯,便念出了聲。」
謝芷瀾走出了寢室,將手中的鍛造書,遞給了她,「你瞧瞧,這個袖箭是否能按照書上的幾點加以改造,若能連發,再提高些射程,攻擊力能大大增強。」
夕陽西下,不知不覺晚霞染紅了小院。
青黛接住書,瞧了瞧,看完道:「興許還真能,奴婢這就找工匠試試。」
她辦事向來利索,半點不耽誤,將書還給謝芷瀾後,便離開了靈昕堂。
謝芷瀾微微鬆口氣,她轉身回了室內,壓低聲音道:「男女有別,女子的閨房男子闖不得,望王爺日後自重。」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