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老何早已聽見了丁深與李家弟子間的交談,見丁深走來,他也毫不客氣地接過那壇仙釀。
“還算你小子有些情義,這些年沒白疼你!”
老何接過仙釀,仰頭痛飲一口,卻被濃郁的靈氣衝得連連咳嗽。
丁深看著眼前這位似乎並不像尋常管家的老何,頗為無奈。
所謂丁府管家,但在老何對待他的感情之中,顯然並非普通的上下級關係。僅以管家的身份來看,老何更像是出身海族的強者,手伸得太長,更似長輩一般親近。
而在遭遇山賊之前,老何尚能保持一種嚴肅穩重的管家形象。然而自那次事件之後,他就像是破除了某種封印,時而如同頑皮仙童,時而又顯露出瘋狂的戰意。
“此鏟頗有靈性,用之對敵,絲毫不遜於神兵利器。”
老何目光落在丁深背後的那一柄通靈兵鍬之上。
“你懂得什麼?”
“我這是融匯百家之長,已至化境!”
“你那時如猿猴般竄躍,技藝看似靈活,實則僵硬無比。”
丁深想起了老何在城牆之上狼狽不堪的模樣,臉上不禁流露出一絲嘲諷之意。不過回想起自己以往,確實存在侷限性:自己的招式雖在平地還可應對,但在城牆上對付眾多敵人之時,便難以發揮出應有的威力。
“胡言亂語!”
老何聽到丁深提及他的尷尬之事,不由得惱羞成怒。
“我所習之功,威力強大無比!”
“相較之下,你才是不堪一擊!”
老何瞪了丁深一眼,又猛灌了一大口仙釀。
“哼!”
“你說我渣,那你倒是有本事教我啊!”
丁深咬牙切齒,這老頭越發囂張了。
“你如今這副模樣,跟你父親年輕時一模一樣!”
“當年讓他老人家教你武技的時候,表情跟你一個德行!”
“還說什麼等你出生了就要拜我為師,結果生出來之後,瞧把你父親高興的!”
“連我說一句重話都不行!”
“寵得你無法無天了!”
老何滿臉不滿。
“嘿嘿,我父親也算是晚年得子,自然應該這般寵愛。”
“何叔,您當年是如何來到丁家的呢?”
“聽您的意思是,我尚未出生時您就已經到了丁家?”
丁深將手伸向篝火取暖,剛剛飲過仙釀,體內暖洋洋的,身上並無寒意。
“沒錯!”
“你出生時,我時常拿著你嬰兒時期的小手指玩耍,就像一條小小靈蛇,那時候你還只有那麼一點點大呢。”
幼時便日日騎於吾脖頸之上,屙屎溺尿,未曾想長大後竟成了這般無法無天之輩!
“倘若你乃吾親子,吾早已親手斬你以慰列祖列宗矣!”
老何怒目圓睜,憤聲道。
丁深面露尷尬,心中暗自腹誹:此老者,何種古怪癖好,竟欲擺弄吾之修煉法器?
丁深挑釁般揚起眉毛,對老何言道:“何叔,你說你平生斬妖除魔無數,若某日你仙逝,豈非要擔心那些冤魂找你討還陽債乎?”
“呸!休要胡言!”
“此刻正值新年佳節!”
“汝這小子竟敢詛咒為師!”
老何勃然大怒,揮掌拍向丁深的頭顱。丁深並未閃避,結結實實地捱了一下重擊。
“哎喲!”
“你這糟老頭!”
“竟然真的動手!?”
丁深疼得淚水盈眶。
“想當年,尊父途經群山,遭遇妖匪攔截,幸得吾適時相救,殺退群匪,方有今日之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