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往後逼退,抵在書桌上。
蔣閻瓷白的臉湊過來,嘴唇一動,以為是吻落下的前兆。
結果,卻是個假動作。
姜蝶本來都閉眼了,這下惱怒地仰起臉:“怎麼又玩這一套!”
他的另一隻手輕輕摸著她的後頸,盯著她:“懂我剛才你在我耳邊說完禮物,結果又要走時,我的心情了嗎?”
“……”
姜蝶的氣焰懨懨地癟下去。
他的吻最終一偏,落到她的耳朵上。姜蝶被吻得耳朵麻癢,有耳鳴般的電流橫穿過整片大腦,霎時間頭暈目眩。
他在她耳邊壓低聲音放話,哄她別走。
“你走了,花的確不會枯了,枯掉的就會是我。”
姜蝶腰一軟,索性被他的手掌撐著才沒有劃下去。
那一晚,她果然沒走成。
惦念著家花的蝴蝶被一朵偽裝的食人花阻截,他裝成奄奄一息的柔弱小白花,將她纏在花芯,哄騙她自己更需要灌溉。
她果然被騙得五迷三道,一頭栽進去。
食人花得償所願地舒展花瓣,一瓣一瓣將她吞下。
*
自從那天蔣閻和她說過要不要去見蔣明達的事情之後,姜蝶的心裡就沒消停下來過。
她知道這一面再所難免,但對於這個人,總有一種非常複雜的情緒。
他是一切源頭的始作俑者,可問題又在於,他並沒有逼迫他們。
他只是自上而下地俯視他們,給予了兩個孩子二選一的抉擇,提前讓他們領悟到了世間的殘酷法則。
而這個自以為是的救世主,如今已搖身成為蔣閻的父親,世界上和蔣閻紐帶最深的人之一。
因此該用什麼樣的態度去對待蔣明達?姜蝶真的不知所措。
她還沒捋清自己的態度,卻沒想到蔣明達先來找了她,就在她和蔣閻從平溪回來的一個禮拜之後。
那兩天,剛好是蔣閻出差去紐約的日子。
姜蝶下班從大樓裡出來時,一輛低調的黑色轎車開到她跟前。車窗降下半邊,一股濃重的檀香味從中飄出。
姜蝶疑惑地看進去,車後座一個精神倦怠的老人正闔眼休憩,眼睛都沒張一下,開口說:“姜小姐,有沒有空去喝個茶?”
他的手心裡,依舊有條不紊地滾著兩個雕刻佛像的核桃。
姜蝶認出了這人是誰,和記憶裡或是刊登的照片相比變化並不算很大,保養得體,只是面容清瘦,神色由內而外地透露著一股垂暮的氣息。
姜蝶神色僵硬,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他見她沒動,這才緩緩睜開眼,一雙渾濁的眼睛掃過來,忽一下,對上她的。
“難道是在怕我?未來都有可能成一家人,沒必要有這麼大壓力。上來吧。”
話音一落,司機親自下車為姜蝶開啟了後座的車門。
在幾秒的僵持後,姜蝶咬了咬牙,上了車。
結果,蔣明達卻像感覺不到姜蝶存在似的,又自顧自閉上眼,只是那手指還在慣性地撥著核桃,提醒著別人他根本沒有睡著。
非常有壓迫式的進場。
姜蝶靜悄悄地掏出手機,點開微信,猶豫著要不要告訴蔣閻這件事。
最後,她決定見完看看情況再說,現在說也是徒增他擔心。
車子在這片寂靜裡往前行駛,停在了一家曲徑通幽的茶館門口。
姜蝶率先下了車,茶館門口早有人迎接,將蔣明達從車內扶下,畢恭畢敬地迎著他穿過栽種了竹林的院落,來到一處僻靜的包廂。
姜蝶一直默默跟在身後,等蔣明達入座後,她還保持著防備的站姿站在門口。
兩人之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