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海昆吾宮
天淵之側丶諸州之野,道宮一脈威逼酆都,以聖德抨擊扶搖武氏,拷鎖武氏少君,以至於鬧成這般動靜。
洛州丶青州丶天淵(中州)道宮兩位渡劫丶六位元神,丹道三十餘人,道宮學子過千,盡皆捲入了這場鬧劇。
酆都幽遊之中,知武庸去與兩位渡劫上君相扛,久久未歸,那一向言不理扶搖諸氏的荀老太君再度出山,忙託那天香陰靈老真君傳訊玉京,親寫訴紙呈上道庭狀告那道宮諸修。
又親自現身酆都寶閣樓中鎮場。
「你這混帳東西,行事無度,可知我扶搖一脈與你父尊,得了多大的時運,廢了多大的功夫才有如今大好局面?」
「你卻惹出如此大的禍患。」
「我……」
言至此事,荀老太君更是惱火,回到酆都寶閣手中龍頭柺杖便是提杖要打,若非酆都幽遊之地的諸真法師趕忙攔下,險些沒把武昭的腿給打折。
武庸父祖早亡,唯老太君悉心教導,傾注一切,坐化彌留之際仍擔心不止。
然他非但中興扶搖,還在短短兩個甲子間功成四轉,闢陰世,通陰陽,立下這酆都基業,續上扶搖武氏萬世之宗廟,若與其相比……
得諸真勸阻,荀老太君也只得作罷,強令道:
「庸兒如今尚不知在何處與那賊人鏖戰,你可得坐鎮住了這幽遊天宮。」
「那北海的女子,須得禁閉於酆都幽遊,不得讓其與外界有任何交流,至你入北海伐原始魔宗,什麼時候那魔宗亡了,你什麼時候再來領人。」
既然要打,就萬萬不能掉以輕心,北海的原始魔宗畢竟也是不遜於蓬萊三太上宗的道統。
而且,不管打不打得下來那原始魔宗,那千兩百的道宮先鋒,必須得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有此令下,武昭也不敢反駁絲毫,只得猶跪拜老祖而受命。
諸州之野,駐足的修士卻是越來越多,如今鬧出了這麼大的場面,光是看熱鬧的都有不少,都在看著東海和這三座道宮到底該如何收場……
而武庸,此刻仍是封閉玄黃洞天,浮游虛空之中,逐殺二君。
玄黃世界之中央,世界神木-扶桑高逾無盡,其幹宛若天柱,一眼望不到盡頭。
只有那萬道赤色寶光自高天垂下,寶光一掃,逼得兩位蒼髯大真君兩相逃散,各自遁走。
然而這此方洞天砂丶金丶汞丶精四氣激盪,混亂無序,絕靈氣丶止道韻,天地玄黃都似是在排斥其中二君。
空氣中有濃重的火氣沖天,似硫磺暴燃,又像是丹汞烹煉,上有太陽金烏化作大日輪磨,下有疫氣席捲,無影無形,連逐二君一十二日,晝夜不休,那七方神君死而不朽,亡而不滅,似幽靈一般時刻追襲在後。
到了今日,道心固如兩位大真君,瘟癀之氣侵入體內,法力未濟,元神疲乏,也開始漸生絕望。
「武庸,你到底要如何?」
「莫非真要與我道宮不死不休嗎?」
其中一員大真君掣飛梭而奔,紫虛雷法自五指一抽,那戴於五指的紫虛靈戒上霹靂交錯,五雷合一,一擊貫穿撕裂了混元神君的一氣大手印,又執玉磬往那虛空一敲,將萬幻丶雷罰二尊打落雲頭,望著遠處穹空中矚目而立的英武道人,面色陰沉。
另一方的清雲大真君則更是岌岌可危,四尊合圍,星斗捧竿丶瘟癀攝氣丶風火侵襲,穹空之上扶桑寶樹神光橫掃,火氣席捲,令他那早已渡過三九大劫的近仙身軀都生起大裂。
斡旋造化丶移星換斗丶諸方化身丶三災道果,兼之其掌懸洞天丶指御世界樹……
這般機緣,怎得能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
「到了此刻,兩位還不明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