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反天罡
「你們吃的是誰的糧?」
「是老爺的糧。」
「你們拿的是誰的道餉?」
「是老爺的餉」
「……」
頑劣的火鴉肆虐天空,災火蔓延大地,自千萬裡斷絕人煙的枯黃荒地,血肉扭曲魔孽,萬萬丈的巢都山脈中受盡赤焰的洗禮。
武氏諸修血戰了七天七夜,待到祝融天火,地肺毒火,人道災火自孽魔的屍海蔓延至整顆星球,才撤回了法艦之上。
自此,這片小世界上多了一尊遊蕩著的遊方散修,在心中慾望丶邪念的驅使下,其背叛了道營,亦背叛其主。
唯一自證的道路便是斬首六慾孽魔上百。
於是乎,這片化作煉獄的世界中,多了一位頭裹黃巾的苦修士,他迷茫丶他憤怒丶他懊惱丶他自責。
所有的一切都將化作霹靂雷火,他將用一顆烈烈之心百倍償還。
在災火肆虐的地表之上,頭裹黃巾,臂縛黃幡的披甲道兵,赤足踩踏在火焰上,他經絡盡通,周天竅穴已開三十五,僅差一線便能證就力士之尊。
他自我懲罰,解甲,赤足,他要讓那災火丶煞火永生永世地在軀體上烙下罪痕,如此方能唯一減輕一絲愧疚。
足底燙出的焦痕連帶著鮮血,在大地上留下了千里血足印,他右手執掌玄陰斬鬼符令,左手指尖掐著雷火符籙,隱藏在那灼人的火海中,瘋狂地狩獵這六慾孽魔。
怒火伴隨著災火,在巢都外圍,化身了黃天使者丶復仇之靈。
他將每一顆孽魔的頭顱砍下,將其裝入戒子囊中,痛苦到了極致,便吞下一張黃符化作符水,伴隨著血淚飲下。
如此往復!
卻叫天穹法艦之上的見慣廝殺的妖王丶讓九州中見多了英才的罡煞術士都不由得為之動容。
而法艦之上的道營諸修。
默然不語。
每及晨昏晌午,道營祭酒自有二問,道營諸修便有二答。
道主養我丶道主恩我丶道主的眸光指引我等踏上道途丶道主率領我等殲滅一切敵。
我等亦只能獻出唯一的-忠誠!
道營兵馬各黃幡裹素,眸如精鐵般堅定,列隊於武庸身後,如同雕塑般一言不發,但氣機卻是凝如一線,殺伐凜冽,令人視之隱有刺痛之感。
武庸往前兩步再往這災火遍地的世界俯視而去,對於隱含在深層裡世界的兩尊大魔卻是沒有絲毫的在意。
「這世界,盡是汙穢!」
「這樣的世界,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似乎是對自己的低語,但又像是對眾人的發問。
這樣的世界,這般褻瀆萬靈生命的存在怎得還有存在的必要呢?
無論是九州仙修丶大荒人族,雲土妖王,天生的靈屍丶鬼王,萬靈之中沒有任何一個種族能夠接受。
「呵,那就葬滅它吧。」
「掠奪這世界的本源,榨乾其基底法則,化作我等修行的資糧。」
武庸目光火辣,左掌間托起的萬鴉壺化作紅霞飄散,露出了最裡面的那一盞地肺油燈。
頃刻間,自天地一線間,瞬起紅芒,無盡的紅光充斥著整片世界,大地開裂丶山石熔盡丶通天巢都山脈宛若冰塊融化般,整座小世界化作了真正的熔岩地獄。
什麼六慾孽丶什麼大不淨者,在最歹毒的地肺火煞面前,不管是能喘氣的,喘不了氣的,將化作燈油。
陰毒的火煞熔穿了地表,朝著更深處蔓延,並且這炎煞更是穿越的裡表,直達深層世界,讓隱藏在裡世界深處的大魔們抓耳撓腮,膚起血泡。
怎一個兇字了得?
見到那罪兵搖搖晃晃地躲避著的熔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