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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且黎容顯然並不把他們當回事。
顧兆年:“都坐下聊吧,黎容,你有空也去看看你父母,他們培養你這麼多年不容易。”
黎容坐在沙發上,捏了顆車厘子,慢條斯理的品嚐,完全忽視了顧兆年的話。
顧兆年額頭上青筋蹦了蹦,氣的直喘粗氣。
老太太嗔怪的瞪他一眼,暗示他不該在喜氣的日子提起黎容的傷心事,全然忘了自己剛剛也提過黎容的父母。
老太太柔聲細語的問:“你舅舅把顧天送去了經濟系,你這個保送,選了什麼專業啊?”
黎容吐掉車厘子的核,雲淡風輕道:“我父母學的生化系。”
老太太聞言眉頭一皺:“你怎麼選了這個?去問問學校能不能改專業,和顧天一起,學經濟,或者計算機,這兩個專業目前很熱門,將來就業形勢也好。”
黎容扯了扯唇,連眼皮都沒抬,只是很平靜道:“不。”
老太太:“你還想重蹈你父母的覆轍?這行有什麼好,門檻高,就業難,況且你父母得罪的人也是這個行業的,你哪還有生存空間!”
黎容淡聲反問道:“你除了將我父母的骨灰藏到公墓角落,對鄰居朋友遮遮掩掩閉口不談,難得提起就是掛在嘴邊的得罪了人,不設防,你作為我母親的母親,還為她做過什麼?”
老太太呼吸急促,語氣重了幾分:“那你又能做什麼?你現在太偏激了,覺得誰都對不起你,誰都是你的敵人!你知不知道,你舅舅從a大校長那兒聽說,你爸爸那篇論文就是紅娑研究院給發表的!”
顧兆年是a大校長的司機,平日裡一些邊角料,都是從校長那裡聽來的。
校長也知道顧兆年和顧濃的關係,所以坐車的時候,有意無意提了兩句,也算是安慰家屬。
黎容卻忍不住笑了,漫不經心道:“紅娑研究院發表的,我舅舅還真是訊息靈通。”
老太太:“所以你調整調整自己吧!事情已經過去了,活著的人還得活,快點換個專業,遠離這個行當,我不知道你是抱著什麼目的要走你父母的老路,但人家紅娑研究院,至少給了你父母最後的體面。”
黎容眼睛輕眯,手指摩擦著,笑容慢慢收斂:“你在畏懼什麼,覺得敵人太強大,所以噤若寒蟬?又在自我安慰什麼,覺得一篇論文就可以抹除傷害,讓自己心安理得的活下去,理所當然的接受我父母的死亡?你覺得他們是冤枉的嗎,被冤枉的人,就該是這種下場嗎?你自己沒有勇氣,又勸我畏縮不前,是以為我放棄了,就顯不出你們的鄙陋嗎?”
老太太被這一連串的指責氣的差點喘不上氣。
她騰的從椅子上站起身來,乾枯的手指點著黎容的臉:“你太幼稚了,一個平凡的學生,你能做成什麼?過來人的話你不聽,你還打算跟人同歸於盡嗎?”
黎容也站起身,目光鋒利的直視老太太的眼睛:“如果有一天,我身埋泉下,見到我父母,我可以坦蕩的說,我沒有一秒鐘停止過戰鬥,沒有一秒鐘,屈服於人言可畏。”
(二更)
短暫的家庭聚會再次不歡而散。
黎容走後,老太太一瞬間卸去了全部精氣神,連皺紋都深了幾分。
顧濃是最讓她驕傲的女兒,她怎麼可能不心疼,每次說的那麼狠心,就是怕黎容也出危險。
事情那麼複雜,能好好活著已經是萬幸了,但看來煤氣中毒的事並沒有讓黎容感到畏懼,反而激起了他的逆反心理。
老太太輕聲嘀咕:“他倒是真像濃濃。”
顧兆年輕嗤:“一樣清高,一樣認死理,就是從小到大被捧得太高了,這世界本來就是這樣,多的是灰色地帶。”
老太太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