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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容抬起臉,懶洋洋往沙發上一靠,隨手撈起宋母的那枚手鐲,擺在燈光下仔細端詳。
翡翠剔透,光滑,雜質極少,的確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黎容驗過真偽後,唇邊笑意漸漸散去,他用手指輕輕摩擦著翡翠邊緣,嘴唇輕輕開合,萬份真誠的衝宋母道:“謝謝,老子準備喜歡男人了。”
他吐字清晰,中氣十足,在場的所有人都聽的真真切切,這句話無異於一聲驚雷,炸的所有人外焦裡嫩,靈魂震顫。
岑崤把玩打火機的手指猛的頓住了。
黎容比他想的還敢。
宋母瞪大眼睛,僵在原地,怎麼也想不明白,這種不知羞恥的話居然會從黎容口中說出來。
她身邊的宋沅沅同樣一副被雷劈中的表情。
黎容跟她談過之後,打算喜歡男人了,這簡直是對她的羞辱。
但她知道,黎容無非是信口胡說,因為以她對黎容的瞭解,黎容絕不可能喜歡男人。
黎容彷彿沒看見那些震驚的臉,他一撐扶手,自顧自的站起身來,旁若無人的邁開腿,徑直朝岑崤走去。
走到岑崤面前,黎容歪頭皺眉,看了看岑崤交疊的雙腿。
他堂而皇之的撥開岑崤的手,扭身往岑崤懷裡一靠,轉身之際,他眼中刺骨的寒意和灼燒的憤怒交織在一起,最終化成一汪漣漪春水。
黎容莞爾一笑,聲音曖昧:“趕緊,我不想努力了。”
懷裡的人充滿實感,岑崤默默繃緊了肌肉。
黎容的背壓在他的手臂上,就連力道都剛剛好,不會過於用力壓迫他的手臂血管,也不會虛浮貼著準備隨時抽離。
他只要收緊手腕,用力一帶,就能順勢攬住黎容的腰。
禮服完全是按照黎容的身材剪裁的,輪廓自然無比貼合黎容的腰線,不管從哪個角度欣賞,都足夠柔韌漂亮。
黎容不喜歡噴香水,但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息,像堆滿了清茶和鮮果的屋子,開啟門的瞬間溢位的沁人心脾的味道,離得特別近的時候,岑崤就可以嗅到,從他頎長白皙的脖頸上和血管明晰的小臂內側。
黎容臉上帶笑,滿目風情,他輕描淡寫的兩句話,把在場的所有人拉扯進了無比窘迫和尷尬的境地。
整個大廳彷彿被一張無形的道德之網罩住,沒人能夠逃脫。
有趣的是,當一個被指責貪婪刻薄,三觀不正的人真正做到了他們口中所說的,這些人又彷彿忘記了自己幾分鐘之前言之鑿鑿的判詞,紛紛露出‘他怎麼會這樣’的驚恐表情。
宋母暗紅色的細長眉毛提了起來,過於飽滿瓷白的額頭被迫擠出幾道細紋,她太陽穴狂跳,熱血衝到頭頂,血壓直線升高,漲的她頭皮發麻眼花繚亂。
宋母聲音尖利,指著黎容的臉:“這裡不是你瘋言瘋語的地方!”
她費盡心力走通蕭沐然的關係,不是把岑崤喊來看黎容發瘋的。
她明明計劃的很好,在所有親朋面前,在岑崤面前,了斷宋沅沅和黎容的過去,再讓宋沅沅和岑崤有接觸的機會。
但這一切都被搞砸了,這場盛大華麗的生日宴,就像一塊落了蒼蠅的草莓蛋糕,讓人咽不下去,吐不出來。
宋沅沅連忙應和宋母,用一種楚楚可憐的眼神看向黎容,怯生生道:“阿容,你別這樣,別這麼說自己,我知道你在生我的氣。”
自從上次在實驗班見過黎容和岑崤之間的暗流湧動,她就認定了,這兩個人都喜歡自己。
她做好了黎容憤怒,發狂,怒罵,甚至和岑崤打一架的準備。
但她沒料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黎容不但沒有跟岑崤打起來,還準備跟岑崤談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