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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給江維德出了難題,自己倒是撇的乾淨,隨口安撫一句,就帶著老婆從原地溜去小花園了。
岑擎看了一眼簡昌瀝幸災樂禍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因為岑崤和簡復的關係,他和簡昌瀝走的也近些。
這大概就是乾乾淨淨一無所知的好處,簡昌瀝在任何情況下,都能足夠坦蕩,甚至為了自己開心,還能隨手往別人痛點上插一刀。
李白守正欲拉著劉檀芝走,聽了簡昌瀝的話,又忍不住停下腳步。
他需要江維德的表態,他現在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被江維德耍了,如果他真的搞出來黎清立的硬碟,私自發表了假說,會不會正好落入圈套,把自己搭進去。
劉檀芝總算忍不住,抖開李白守粗糙的手指,眼中的厭惡一閃而過,眼角的餘光暼了暼後方角落。
韓江拿起伯爵紅茶,垂眸,心平氣和的抿了一口,似乎並不關心江維德的回答。
江維德取了張紙巾,擦擦額頭的汗,低頭摸出手機。
看了一眼,他的臉色發生了微妙的變化,本就因激動而泛紅的面板好像變得更紅,剛剛擦過汗的額頭,擠出一絲不易察覺的皺紋。
他眉頭皺了一下,將手機揣好,乾澀暗紅的唇抖了抖,語重心長道:“我希望大家明白,科研成果是整個人類的財富,它無需為研究人的人品背書,就像畫家的畫作,音樂家的詞曲,誕生出來,就擁有了獨立於創作者之外的意義。
只要是有價值的,值得探索的,我輩都將力排眾議,一往無前,所以,在發現黎已完成的研究時,我們思慮再三,還是決定將它以黎的名義投稿。
希望大家能懂研究院頂著壓力的苦心,不要傳些不切實際的謠言,就把顧慮和懷疑留在這裡,拜託大家了。”
江維德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臺下驟然響起此起彼伏的掌聲,水晶吊燈亮的晃眼,將宴會廳裡的每個人照的無處遁行。
“原來是這樣,真是為難院長和江教授了。”
“我也這麼覺得,黎的研究成果是一回事,黎個人又是另一回事,二者不能混為一談。”
“別的不論,黎的科研能力我一直是信服的。”
“江教授這件事做得對,人不能二極體,不然這份成果隨著黎長埋地下,我們不知道還要浪費多少精力做重複研究。”
……
沒有人注意到,江維德深深埋下的臉上,肌肉在止不住的輕抖,他緊咬著牙關,眼睛因為鞠躬的姿勢充血發紅,他用力攥著雙手,鬢角的汗順著側臉滑下來,重重砸在大理石地板上。
黎容透過手機,清清楚楚聽到了江維德的話。
他看著昔日寬厚善良的導師,腦海中一幕幕被照拂,被關懷,被疼愛的記憶逐次閃過。
江維德是真的對他很好。
其他剛進來的研究員都巴不得跟教授搞好關係,端茶倒水,跑腿打雜都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但黎容沒討好過誰,反倒是江維德主動關照他。
江維德有點三高,師母不讓他在外面亂吃,每天都會做營養早餐。
江維德會順便給黎容帶一份,藉口說做得多了吃不了,讓學生幫忙解決。
一次兩次是巧合,但次次都做多,就是有意為之了。
江維德還不知道,他在岑崤那裡吃過早飯,只當他孤身一人在外租房子,連三餐都吃不規律。
黎容忍不住嗤笑一聲。
他一直覺得自己人間清醒,卻原來也眼盲心瞎。
上一世他拿江維德當自己尊敬的親人,把岑崤視為避之不及的敵人。
而現在,當著所有人的面說謊的是他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