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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黎容雖然表面上無所謂,但大概不想聽這些事。
黎容安靜的打量岑崤。
他意外的發現,岑崤在揣摩他的心思。
只有非常在意,才願意在對方沒有表露什麼的時候,繼續向更深的層次揣摩。
這個認知讓黎容心裡有些微妙,因為在上一世,這是絕不可能的。
但他其實並不難過。
在沒有任何頭緒的時候消耗情緒,也是種浪費。
所以他也不打算讓岑崤多想。
黎容挑起一筷子河粉,皺著眉,小聲嘟囔:“好多啊,我應該吃不了,你們誰幫我吃點?”
他問著誰能幫他吃點,卻直接把這筷子河粉夾到了岑崤碗裡,整整小半碗,裡面還有魷魚和花生米。
簡復暼了一眼岑崤面前的河粉,趕緊把香鍋往岑崤那邊一推,嫌棄道:“我哥剛說他不餓,我們這兒香鍋有的是,你自己吃唄,吃不了還非要點。”
岑崤冷颼颼瞪了簡復一眼:“我現在餓了。”
簡復理直氣壯:“你餓了吃香鍋啊,我點了兩人份,食堂光碟行動管這麼嚴,咱憑啥幫他吃。”
林溱假意捂著嘴:“咳咳……”
黎容攥緊筷子,深吸一口氣,面帶微笑的把一粒花生米咬的嘎嘣響。
岑崤和黎容一起吃食堂且分享一份河粉的畫面很快傳了出去。
學校裡風雲人物的新聞散佈很快,更何況這裡有兩個風雲人物。
林溱也因為和岑崤與黎容走得近,感受到了不少微妙的變化。
比如沒人再不打招呼就拿他的東西用,沒人在班級大掃除的時候把自己的工作扔給他,沒人大言不慚的讓他幫忙取外賣和快遞。
其實那些人從來沒有過分欺負他,a中在校園暴力方面的管理是很嚴格的,這些年也沒出現社會事件。
但就是這種若有若無的輕視讓人無法忍受,他既沒辦法像祥林嫂一樣,到處訴苦,也沒辦法把這些破事一樁樁一件件告訴楊芬芳。
現在,這些人有求於他的時候,甚至還會問他一句行不行。
他如果鼓起勇氣拒絕,他們只會偷偷瞪一眼,然後灰溜溜的回座位,再不敢說別的。
林溱每天來上學的心情都變好了不少。
而且他發現,以前他覺得岑崤可怕,簡復不講理,黎容高冷不可接近,其實也是種偏見。
大概因為岑崤背景深,氣場又強大,所以總給人一種惹不起的感覺,但事實上,這三年裡,岑崤從來沒有仗著家裡背景欺負過誰,就連那種拉幫結夥的排擠都沒有。
他根本不屑做這種事。
簡復雖然偶爾嘴欠,說話不過腦子,但也確實沒有什麼壞心,和這樣的人說話反倒踏實,不用擔心對方當面一套背後一套,而且聽得多了,嘴欠的話也就自動忽略了,誰還能沒點缺點呢。
還有黎容,林溱不知道該怎麼感激黎容,人人都說從黎清立顧濃事件裡看到了黎家光鮮亮麗表層下的惡,但他看到的恰恰相反,如果是他遭遇這樣的人生波折,他一定扛不下去,他說不定會偏激,會性情大變,會報復社會,但黎容就沒有,黎容比他見過的任何人都更堅強。
他相信總有一天,社會會還黎家清白,雖然遲到的正義不算正義,但有總比沒有要好。
如果將來他可以幫到黎容,他一定不遺餘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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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四,黎容收到了法院的資訊,通知他在週末前搬出別墅,法院要回收房子準備拍賣了。
法院負責這件事的書記員挺有同情心,還告知了他舅舅顧兆年來接他。
但黎容知道顧兆年根本不會來,說不定還因為簡復收拾了顧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