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上一世身上漂亮的肌肉練出來,還得一段時間,他現在空有技巧沒有力氣,對付誰都太被動了。
把作嘔的衝動壓抑下去,黎容才繼續往前走,他沿著街走過一棟棟的小別墅,馬上快到自己家門口,就見一個穿著藍布衫黑色長褲的矮小女人帶著幾個孩子,撿起石頭砸向他家的玻璃。
打磨圓潤的鵝卵石成拋物線狀躍起,撞到玻璃窗,發出刺耳的聲響。
可惜第一下沒砸碎,女人突然暴躁起來,像是受了莫大的屈辱,怒不可遏的脫了腳上的雨靴,掄圓了手臂,用盡全身力氣甩了過去。
砰!
玻璃窗裂開數道細長平滑的白色縫隙,像是新織的蛛網,沿一個內陷的中心點向四周蔓延,無法阻礙。
那隻沾滿了汙泥的雨靴完成使命,以驕傲的勝利者姿態翻滾著矗立在草坪上,洋洋得意。
女人一邊砸一邊罵罵咧咧:“喪盡天良,狼心狗肺!死的活該!全家都死!”
那幾個精瘦的孩子站在她身前,嬉笑著往玻璃上扔石頭,也跟著喊:“全家都死!王八蛋!”
可惜他們的準頭不夠,碎石子遞次凌亂的落在窗框上,發出猶如悶鼓樣噼啪的聲響。
這片別墅區管理還算嚴格的,畢竟物業費很高,哪怕他父母真的十惡不赦,保安也會盡職盡責,不放閒雜人等進來撒野,所以這女人和小孩,只可能是偷偷翻牆進來的。
所有公序良俗,均是防君子不防小人。
黎容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
他連制止和爭辯的慾望都沒有,因為結果會是什麼,他已經在腦海中預演過一遍了。
情緒正義勢必會超越事實正義,更何況讓一個盛怒之下的人承認自己受到輿論和媒體的誤導,做出超出理智的行為,必然要用另一種超出理智的手段。
他總算想起來這天,輿論環境惡劣到巔峰,因為他父母去世的訊息被醫院的相關人員曝光出去了。
這件事最後也沒查到是誰曝光的,或者曝光本身就是算計好的一步。
黎容掏出手機,撥打報警電話。
“你好,我叫黎容,住在……有人在我家門外砸玻璃,希望你們能儘快過來處理一下。”
打完報警電話,黎容乾脆找了個木椅坐下,開啟餐盒,一邊看著一邊喝粥。
晚風有些涼,帶走飄散的熱氣,他舀起一勺,小心翼翼的含進口中試探溫度。
紅豆粥不甜,豆子煮的很爛,麵糊糊的,滑過嗓子有點粘。
女人和孩子撿了周圍能撿的大小石頭,總算砸碎了兩扇玻璃,玻璃碎片掉在草坪上,像一個倒立的熨斗。
有個小孩又跑去撿起玻璃片,扔到鵝卵石地上砸的更碎,但大概是不小心劃到了手,哇的一聲哭了出來,女人慌慌張張的拉過他的手端詳,看見髒兮兮的手心裡赫然一道口子,於是憤憤對著房子吐了幾口唾沫,才趕緊拉著孩子走了。
黎容的一碗粥都喝完了,又坐在椅子上等了好一會兒,民警才姍姍來遲。
之後就是檢查現場,調監控,做筆錄,一套程式走下來,確認只是砸了玻璃但沒丟東西,民警的情緒明顯放鬆了。
這個地址,這家人是誰,網上已經傳遍了。
沒人能不受群體意志影響,因為這種影響是悄無聲息潛移默化的。
這家是壞人,現在只是惡有惡報。
“天太黑了,監控也看的不是很清晰,你也沒丟什麼東西,先等著吧,有訊息我通知你。”
黎容配合的完成筆錄,輕飄飄補充一句:“也不用給我訊息了,這房子是公家的,馬上就要司法拍賣,人能不能找到,怎麼賠償,賠償多少,你可能要跟法院交代一下。”
民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