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宴會,程前鵬很滿意。
程前鵬滿意,那就沒人會不滿意了。
有了朱蕭索這篇《滕王子安序》的投誠之作,程前鵬看朱景嶽和謫七濤也順眼了幾分。
畢竟和鐵桿保皇派朱蕭索在一塊的人,能有什麼壞心眼呢?
託朱蕭索的福,程前隆甚至大筆一揮,給鎮妖軍都撥了一年多的軍餉。
一年多的軍餉,看起來不多,實際上確實很少。
但謫七濤還是大為震撼。
因為他來國都要過幾百年的飯了,這是國主第一次往他的破碗裡倒了點剩飯。
幾個人在客棧聚頭的時候,大家心情都不算好。
朱蕭索心情差,是因為看見了馬保瑩和陳樸南的兩口棺材。
謫七濤、朱景嶽和華晉冕心情差,是因為對朱蕭索越發看不透。
最終,華晉冕先開了口:
“朱道友,你……該不會是程前……國主派來臥底……督促我們好好生活的吧?”
朱蕭索以憐憫的眼神看了華晉冕一眼:
“華道友,你腦子什麼時候傻的?”
“嗯?”
朱蕭索嘆了口氣:
“在擁仙城的那些事,我是扛旗的人!你見過誰家保皇派奸細,做成造反派帶頭大哥的?!”
華晉冕細細一想,也有道理。
如果朱蕭索是奸細,那入戲有點太深了。
“可你的那篇《滕王子安序》是怎麼回事?裡面的那些人物,你是來都城後才聽說的吧?怎麼典故信手拈來,還用得渾然天成?”
這也是朱景嶽和謫七濤奇怪的地方。
朱蕭索的這篇駢文,水平實在是太高,高到沒人相信,是臨時起意,逢場作戲。
沒個幾十年的抑鬱,真寫不出來。
朱蕭索經此一問,也有些愧疚。
王勃的不朽之作,還是被他拿來化用了。他也沒有臉說這是自己寫的。只得推託給虛無縹緲的存在:
“是一個高人,贈與我的。”
“高人姓甚名誰?”
“不知。”
“何處與高人相見的?”
“忘了。”
“高人的長相如何?”
“模糊。”
“朱道友,你這不是把我當傻子麼?”
“華道友,既然說了是高人,那自然不能以常理揣度。”
“那高人還會再現世麼?”
高人現世?
朱蕭索想了想,忽然夢迴前世唐宋元明的浩瀚文經之中,鄭重地點點頭:
“會的。等我安定之後,許多高人,會一一現世。”
“等你安定之後?”
朱蕭索瞥了華晉冕一眼,不再搭理他。
謫七濤道:
“朱教授的意思,是等他不用再受程前鵬的壓迫之後。”
華晉冕恍然大悟:原來是這個意思。
“朱教授,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朱蕭索淡定一笑:
“我準備建一個,新文經流派。”
“新文經流派?”
朱蕭索點頭:
“是。這個事情,我已經構思很久了。文經流派,也要改一改了。天下文首,文通天坐得,我當然也坐得。”
“可是,朱教授,你要如何建立新的文經流派呢?你都沒有走文經流派的修煉之路啊。”
“無妨。”
三天內,都城為了傳抄朱蕭索在滕王閣作出的《滕王子安序》,一時紙貴。
此刻,京都上下,都知道忽然出來個能與文通天一較高下的文經流派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