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蓉蓉還坐在地上,震驚得眼珠子快要從眼眶裡面飛出來了。
「你你你……」
她指著南榮慎,手指哆嗦著,然後又指著她自己,「我我我……我……」
南榮慎看上去比她淡定一點,但也是表面而已,要不是他站不起來,現在早就躥出十里地開外,說不定都出城了。
而且他現在像個燒紅的烙鐵,身上的熱度能煉劍,只是他又用靈力把面具吸過來戴上了,要不然溫蓉蓉就能看到他那一張五光十色坑坑窪窪的麵皮兒下,血管都要擠爆了。
他戴上面具之後就像個王八一樣一動不動了,等著溫蓉蓉發作。
溫蓉蓉在地上指著他點了幾下,然後沒有起身對著南榮慎的流氓行徑做出什麼批評指責,畢竟她腦子裡腦漿現在已經徹底燒乾了。
她連摔成了四瓣兒的屁股都沒有來得及揉一下,幾乎是手腳並用地跑了,好像後面不是個坐輪椅的廢物,是個能把她撕扯成碎片的巨獸。
溫蓉蓉順著兩個人之間那道只有門簾的門跑到她自己屋子裡,跑得太急太快了,撞在她自己屋子裡的桌子上――
「嘩啦啦――」
「嗷!」
南榮慎被這聲音驚得狠狠哆嗦了一下,然後快速轉動輪椅朝著小門的方向去,卻在掀開門簾之前,聽到熟悉的妖奴聲音。
「小姐,小姐你沒事兒吧?這是怎麼了……」
溫蓉蓉半躺在地上,捂住自己嘴,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捂住自己的嘴,反正就是不捂傷處捂自己的嘴。
搞得紅煙扶她的時候還以為她傷的地方是嘴,不小心碰到了她的腿,疼得她一哆嗦。
磕青了,膝蓋上。
南榮慎在門口等了好久,聽到她低聲開口說沒事,才閉了閉眼睛,十分後悔。
他毀得腸子都青了,悔得把自己的嘴唇都咬得鮮血淋漓。
他不該這樣對她的,她連驚怒成那樣,都沒對他口出惡言,更別提動手。
南榮慎閉著眼,窩在輪椅裡面,一直看著外面夕陽沉沒,思緒依舊如同海中狂瀾,起伏不定。
他想到方才自己制著溫蓉蓉的後頸,不許她退開,簡直是個混蛋。
他想到她震驚不已的模樣,還有一直盯著自己臉看的那雙亂轉的眼珠。
他想到她……的嘴唇。
南榮慎連忙閉眼,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掐了一下擰到那塊皮肉都泛青了,才阻止了可怕的思想再順著剛才的荒唐想下去。
他覺得自己那一會兒肯定是魔障了,是魔氣入體的徵兆,否則他怎麼能幹出那種事情來?
溫蓉蓉肯定嚇壞了。
她……會徹底氣惱吧。
南榮慎自嘲一笑,想來也是,自己只不過準備養在身邊利用的玩意,不老老實實的聽安排,還咬了自己一口,任誰不會生氣呢?
她會退婚嗎。
南榮慎準備在她退婚的時候,告訴她,自己就算不和她成婚,也可以幫她做任何事情。
他晚飯沒有吃,也沒有上床去睡覺,只是枯坐在輪椅裡面,一整夜。
後腰的支撐骨架,快要被消磨殆盡,他現在疼得很,很快他就連坐也坐不了了。
他這樣一個廢人,又能為她做什麼呢?
南榮慎笑自己活著不如死了。
可他不能死,他的命是她撿回來的,她說了算。
於是他就一直在等著溫蓉蓉來跟他說退婚。
然而溫蓉蓉哪有功夫找他?
她大夏天的,神神秘秘地圍著圍巾睡覺,磕青的膝蓋導致她走路有點一米七一米六。
她依舊沒有在兩個房間的中間安上門,但是她整個人一驚一乍地很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