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發未束披散肩頭,坐沒坐相靠著高大的椅子,手持著一枚黃靈酒盞,笑意盈盈,竟絲毫不遜色於這些妖色麗的真妖精。
今夜有薄雪落下,飄然落在她的睫羽之上,很快融化成水珠,似乎將這除夕之夜整座圖東都城的亮色,全部融入了她的眼中,令人望之心神被攝。
胡混到後半夜,溫蓉蓉喝得醉醺醺的,被紅煙和竹葉扶著回蘭庭院,在院門口碰見了她的「二嫂」鯰魚小姐綿綿。
「大小姐,」綿綿說,「二公子將我趕了出來,我可以來你這裡嗎?」
溫蓉蓉眉梢挑起,看向綿綿,「我二哥捨得把你趕出來?」
「嫂子要來,那自然沒有什麼不行,」溫蓉蓉說,「你想上哪裡,想做什麼,都隨便。」
她本來是不理解溫正玉為什麼會喜歡綿綿這個鯰魚精,但是這些日子明裡暗裡地瞭解了一下,溫蓉蓉忍不住開始佩服這小妖。
她哪是溫正玉的女人,她是溫正玉得不到的女人。
她壓根就沒有答應過跟溫正玉好,是她二哥剃頭挑子一頭熱。
綿綿瞪著她那一對兒豆眼說,「我想去奴隸山莊幫忙。」
溫蓉蓉微醺,走路有些搖晃,這會天色漸亮,她走到綿綿面前,踮腳,摟住她的脖子道,「可以可以但是我有點事情想問問你……」
綿綿被溫蓉蓉摟著脖子進屋,兩個人坐在桌子邊上,溫蓉蓉笑眯眯的紅著眼尾鼻尖,手肘柱在桌子上問,「綿綿,你怎麼不喜歡我二哥啊?」
「他不好嗎,長得很俊吧,能力也強啊,」溫蓉蓉掰著細白的指尖細數,「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瞧著虛羅門中,誰說了算?」
「夫人。」綿綿說。
「不不不,」
溫蓉蓉搖頭,「我大哥在家的時候說一不二吧?但其實他大事說了算,小事根本全是二哥做主,但是你說說這門裡幾年能出一件大事兒啊。」
「你看我母親操持裡外,威風吧?」
溫蓉蓉搖頭,「但是她其實是個糊塗的,家裡的事情,都要問過我二哥意見,不然我二哥能留你到現在?你早就被我母親發賣了。」
綿綿聽到自己被發賣,居然面無表情。
溫蓉蓉還挺喜歡她這軸勁兒,「你看啊,我也怕死了我二哥,他拿家法抽我,我連個屁都不敢放的。」
「所以這虛羅門的主子,其實就是他,你說這樣一個人,你為什麼不喜歡啊?」
「什麼是喜歡?」綿綿眨了眨眼,「我不知道什麼喜歡不喜歡。」
她微微擰起了眉毛,那倆眼睛眯起來。
但是她說的話,卻把溫蓉蓉逗樂了。
「我和二公子人妖殊途,」綿綿一本正經,「我也不喜歡他老啃我嘴,我懷疑他想吃我。」
溫蓉蓉頓時笑出了雞叫聲,還是那種剛剛下完蛋的老母雞。
綿綿就不理解溫蓉蓉為什麼笑,看著她無辜地眨巴眼。
溫蓉蓉突然就有點理解溫正玉為什麼喜歡綿綿,她雖然長得不好看,但是這樣一本正經的,醜萌醜萌的。
「你今天因為他啃你你不讓才被攆出來的?」溫蓉蓉好容易收了笑,擦乾眼角的淚珠,又問。
「不是,他讓我跟他一個床上睡覺。」
綿綿一本正經的說,「我睡覺喜歡變成本體,我怕我半夜餓了把他給吃了。」
「你把他吃哈哈哈哈哈哈……」
溫蓉蓉笑著笑著就有點笑不出來,是為她二哥悲傷。
透過這段日子的瞭解,她發現這鯰魚小姐名副其實的是食肉動物,什麼都吃,且本體奇大,一條魚能佔滿後院的荷花池子,睡迷糊了把他二哥當點心吃了還真備不住……
「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