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大不幸,莫過於兄弟鬩牆,同門相殘。
羅永提到的那個人,其實是司徒家煤礦上的一個礦工家屬,這位礦工在一次礦難中死了,原本答應好了要給賠償,結果死活等不來,這位家屬也是急了,直接找到了司徒軒逸。
司徒軒逸當家主的時候,為了公平起見,把家裡的煤礦按照配比分別交給了三家人管理,出事的這位礦工,恰好屬於老二管理的煤礦,也就是現任司徒家家主司徒正德他們家的產業。
得知此事之後,司徒軒逸便把那位家屬安排在了酒店,然後親自和司徒正德一家商量賠償的事,本來是再正常不過的處理方式,可司徒正德認為這位三叔是‘搶’了本該屬於父親的家主位子,一直耿耿於懷,因此陽奉陰違,明面上答應解決,可背地裡卻是一拖再拖。
司徒軒逸感覺到了事情不對勁,就打算自己出錢了事,沒想到那位家屬見了錢之後,覺得司徒軒逸好說話,便開始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個沒完,司徒軒逸生性隨和,倒也不生氣,只是儘可能躲著不見。
“這些都是我後來聽說的。”
羅永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才繼續道:“收到酒店通知後,我就去了酒店,沒想到他是見不到老爺子,跑到公司裡鬧去了,偏巧老爺子不在辦公室,那人也不知道怎麼的,從頂樓上摔了下來,直接摔死了。”
“就因為這件事,司徒家的人,說老爺子沒能處理好家族事務,裡通外人來公司鬧事,讓家族蒙羞,結果就把老爺子的董事長職務解除了。”
他的神情變得憤然起來,“司徒正德還派了他兒子來找我,說是我把那人接回來的,也是‘幫兇’,我這條腿就是被他們打斷的,那家人簡直就是一群畜生!”
“老爺子那時候已經不再是家主了,知道這件事之後,跟我說是他連累了我,還是給了我一筆錢讓我去看病。”
說到這兒,羅永的眼裡有淚光閃爍,“說真的,老爺子是好人,真不該受這樣的冤屈。”
他轉頭看向陸東源,“我知道的,已經全都告訴你了,如果你是司徒正德家的人,那我無話可說,想怎麼對付我儘管來吧。”
陸東源聽完了羅永的講述,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繼而拍了拍他的肩膀,像是讚許又像是在鼓勵,最終一言不發,起身離開。
情況和司徒軒逸說的差不多,之所以要找羅永來應證一下,也是擔心司徒軒逸說假話,忙可以幫,但絕不能被人當槍使,這是陸東源的底線。
徹底瞭解了當年發生的事情之後,陸東源並沒有能釋懷,而是陷入了一個更大的困惑之中。
‘父親當年跟司徒軒逸借的那筆錢,到底花在哪兒了?’
……
瞭解司徒正德家的人都知道,這家人極愛講排場,別人蓋別墅蓋一棟,他們家則是一蓋一片,除了三個兒子一人一套,和司徒正德的別墅相鄰之外,更有上百個護衛二十四小時看護著這片區域。
此時已經是十點多了,司徒正德書房裡的燈還亮著,這位司徒家的家主正在和大兒子司徒詳商議著關於新小區開發的事情。
“這可是個大專案,接下來的話,又能向銀行申請不少貸款。”
司徒詳人長的文質彬彬,鼻樑上還架了一副金絲眼鏡,慢條斯理道:“這麼一來,我們快斷的資金鍊,就又能接上了。”
司徒正德體型肥胖,坐在特製的圈椅上,活像是塞進去了一坨巨大的肥肉,他把雙手放在肚皮上,略顯滿意地點了點頭,“這就好,回頭讓洋兒早點把話放出去,就說這專案咱們司徒家要了,其他人不要插手。”
司徒詳的嘴角勾起一絲得意,“您放心吧,誰都知道這西京是咱們司徒家的地盤,沒人敢亂來的。”
“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