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哭走的時候,朱蕭索沒有去送。
而是靜靜地坐在空相寺裡,閉目養性。
或者說閉目發呆。
短暫的傷感後,又恢復到了以往忙碌的樣子。
有一件事,一直在朱蕭索心裡,揮之不去。
就是當初答應陳樸南去參加兩年後的都城國主壽宴的事。
現在的他,使用《食言訣》,已經徹底破除了當初立下的心誓。
再加上如今的地位已經備矚目,再像之前商量好的那樣,被“舉孝廉”去參加國主壽宴,恐怕會生出許多波折。
所以,他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陳樸南。
對於朱蕭索現在的處境,陳樸南也是看在眼中。
主掌刑堂多年的陳樸南,當然明白,朱蕭索大機率要反悔了。
可現在修為已經和他平齊的朱蕭索,已經不會再被他拿捏了。
設身處地去思考,陳樸南認為如果自己是朱蕭索,最多會補償一些靈材,權當報答當日救馬保瑩的恩情。
朱蕭索當然也這樣考慮過。
可是,陳樸南說過,他這一輩子什麼都不在意,只喜歡吃。現在天下珍饈,他沒吃過的不多,御前的宴席,是唯一能讓他魂牽夢繞的追求了。
所以,朱蕭索根本找不到,能讓陳樸南滿意的補償。
這件事,便一直擱置了下來。
朱蕭索不說,陳樸南也不提。兩人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日,朱蕭索正在鎮妖城的書院教課,忽然聽到天邊響起了號角。
一聲,兩聲,三聲,直到九聲,才停了下來。
朱蕭索放下手中的書,聽出來這是九龍號。
當初程前錦到求仙城給他聖旨的時候,也吹響過九龍號。
這一次,又有聖旨了?
一旁負責維持秩序的萬夫長開口道:
“我在鎮妖城幾百年了,國主就下過兩道聖旨。我已經有百餘年沒聽到過九龍號了。今天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上百年都沒有來過聖旨?
朱蕭索心道不妙。這個聖旨,該不會是衝著自己來的吧。
他和學生們走出書院,看見一個硃紅色的金紋飛轎落下。
看著飛轎旁邊的金甲侍衛,朱蕭索似曾相識。
接著,轎子裡走出了一個人。
“朱教授,許久不見,別來無恙啊。”
一見到這個人,朱蕭索身後就有學生忍不住要衝上前,似乎想要活剝了這個貴人。
但還是被身旁的眼疾手快的一名千夫長給摁住了。
朱蕭索敷衍一笑:
“沐監軍,確實好久不見。我沒想到,你還能來鎮妖城。”
從轎子上走下來的,正是當初在前鋒營的監軍,沐天雲。
經過幾年的發酵,再加上軍隊上層沒有刻意隱瞞,沐天雲挑起妖鼠進攻前鋒營的訊息,已經在底層軍士之中傳開了。
沐天雲,就是個唯恐鎮妖城不亂的碩鼠!比萬妖谷的鼠妖還要讓人噁心!
最可恨的是,沐天雲挑事之後,立刻拍拍屁股跑回了國都,根本不管他們的死活。
但凡是鎮妖城的軍士,無不對其恨得咬牙切齒。前鋒營的將士們更是恨不得啖其肉食其骨。
“哈哈,朱教授說笑了。承蒙國主信任,多次遠赴北境體察民情。我來鎮妖城也不是一兩次了,為什麼不能來呢?文聖曾經說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替國主巡視,又有哪裡去不得?”
朱蕭索搖頭冷笑。
這個文通天,抄文方面強取豪奪,溜鬚拍馬也是不遺餘力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不知道的還以為謫仙國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