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雨綿綿。
海風帶著陰冷的溼氣撲面而來,越發覺得刺骨。
位於南楚市西南方的新亞灣,平時是遊客們必然打卡的旅遊景點,而今天來玩的人卻沒幾個。
臨近海邊的聽潮酒吧中,此時坐著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明明是洋酒吧,這位卻偏偏自帶了一壺白酒,一邊看海,一邊慢悠悠的自斟自飲,他是悠然自得,而在服務生的眼裡,那就是大煞風景。
那位自打來了之後,就點了一份果仁,還是最小份的那種,看著他美滋滋地喝上一口白酒,然後再拈起一粒果仁放進嘴裡的樣子,那服務生的心裡越發鄙夷,可就在這時,正站在吧檯後擦拭酒杯的他忽然有種不寒而慄之感,那感覺就像是有人在脖子後邊吹冷氣一樣。
服務生驚覺地回頭,立即嚇得叫了一聲,連手裡的杯子都掉了!
他的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男人,那男人看樣子也就二十多歲的樣子,卻是一頭白髮,面板也同樣呈現出一種病懨懨的蒼白,最嚇人的還是那雙眼睛,陰沉沉的毫無光彩,這傢伙要非說自己是從地下爬出來的,恐怕也沒人會不信。
眼看著那杯子要掉在地上摔個粉碎,白髮男人忽然一伸手,竟然從半空中把那杯子接住了,最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他的眼神始終都停留在服務生的臉上,根本就沒往下看上一眼。
“先……先生,您怎麼進來的?”
服務生惶恐的後退了兩步,聲音都明顯在打顫,“我怎麼沒看見您?”
白髮男人一言不發,只是盯著那服務生,慢慢的把酒杯倒扣在桌面上,服務生被看得渾身發毛,“先生……您要點什麼?”
“阿良。”
坐在門廊上喝酒的魁梧男人忽然叫了一聲,總算是給那服務生解了圍,那白髮男人又看了服務生一眼,這才慢慢地經過他身旁,向著外邊走去。
雖然白髮男人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但服務生卻有種從陰間走了一遭的感覺,等到風一吹,才意識到自己的後背竟然溼透了。
白髮男人腳下無聲地穿過大廳,走上門廊,往魁梧男人身前一站,極為恭敬的雙手疊於身前鞠了一躬,“廖先生。”
被叫做廖先生的高大男人看起來心情不錯,笑著招手,“坐。”
阿良想了想,還是搖頭,“我還是站著吧。”
廖先生也不堅持,轉頭看向大海,嘴角勾起了一絲笑意,“於良,你父母給你取這個‘良’字,自然是希望你好的意思。”
“想好,就不能總是想著殺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於良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那服務生一眼,沉聲道:“他對先生不敬。”
“把刀收起來。”
廖先生的聲音似乎有些不悅,於良左手手指不易覺察的一彈,從剛才就一直扣在手裡的刺客刀跳進了袖管,再也看不見了。
“那孩子不過是看見我只點了一小份果仁,覺得我小氣罷了,趨利避害本就是人的天性,世上多是市儈之人,你殺的完?”
“更何況他也沒錯,”廖先生自嘲的一笑,“我本來就是個小氣的人。”
這話不怎麼好回,於良只能是低頭,作洗耳恭聽狀。
此時,一陣海風吹過,帶著細密的雨絲斜著鑽進門廊,於良趕忙上前一步,用身體為廖先生擋住了吹進來的風雨。
廖先生的神態越發慈祥,笑眯眯道:“這就對了嘛,懂得替人遮風擋雨,是善解人意的表現,不要總想著過去的事,想要活得久還是要往前看才對。”
“人們都說這大海是沒有記憶,生活在這種地方,時間長了,也會跟海一樣,徹底忘掉過去。”
“阿良,等這件事完成之後,我給你在這裡買一套房子,讓你在這裡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