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家曾經上百人的護衛隊,接到減薪通知後,便走了幾十個,跟陸東源打賭輸了又走了幾十個,最後只剩下十幾個,高矮不一的站了一隊。
吳瀟怎麼看,心裡都覺得有些空蕩蕩的,而身旁的陸東源卻是情緒高昂,像是演講般衝著那幫護衛大聲道:“各位,知道一名合格的護衛,首先要具備的素質是什麼嗎?”
“是忠誠!”
他的眼神自眾人的面上掃過,一本正經道:“正所謂大浪淘沙,最後剩下的都是金子,各位就是金子,都是吳家的忠臣良將!”
“功夫不好沒關係,可以學,可以練,唯獨忠誠學不來,也練不會,趨利避害是人的天性,只有懂得忠誠的人才最可靠。”
“那些離開的人就是因為把錢看得太重,才會離開,今天吳家給的多,他為吳家做事,明天換了王家李家給的多,他轉身就能出賣吳家,這些人根本不值得信任,走就走了,沒什麼好惋惜的。”
“倒是各位,”陸東源刻意頓了頓,“不肯為錢財折腰,這份骨氣實在令人欽佩!”
本來是一番打氣的話,可從陸東源嘴裡說出來,實在是讓人提不起精神來,就連吳瀟也覺得這番話有點假,偏陸東源是一臉鄭重其事的樣子,講完,還煞有介事地跟眾人握手。
“你叫李博,是吧?”
當他走到一箇中等身材,梳著寸頭,相貌普通的護衛面前時,一邊握手,還一邊拉起了家常,“老家哪兒的?”
李博帶著一種下屬見上級的拘謹,都不敢拿正眼看陸東源,囁嚅著道:“陸先生,我是淮南祁縣的。”
“祁縣?”
陸東源頓時來了興致,甚至有些眉飛色舞,“那地方我去過,你們老家最出名的就是臭豆腐了,那傢伙太正宗了,吃完一塊還想再來一塊,我想起來都流口水……”
“陸先生,您弄錯了。”
李博略顯羞澀地打斷了陸東源的話,“您說的那是嵐縣,離我們老家還有三百多里地,我們老家最出名的是豆包。”
“是嗎?”
換了是別人,可能會因為張冠李戴而感到不好意思,但陸東源不會,甚至還親熱地拍了拍李博的肩膀,打氣道:“好好幹,吳家不會虧待你的。”
和所有人都握過手之後,陸東源又重新走回隊首,大聲道:“從今天起,大家的工作只有一項,那就是保護昏迷中的吳遠興吳總,以三人為一隊,三班倒,二十四小時不間斷地守護吳總,明白了嗎?”
“明白了。”
經歷了減薪的護衛們多少有些無精打采,回答的時候也是有氣無力。
陸東源也不介意,只是揮了揮手,“解散。”
等到眾人要離開的時候,陸東源卻是把錢塘留下了,吳瀟有些好奇,便主動湊上前,想聽聽兩人說什麼,沒想到陸東源一臉嬉笑,“吳大小姐,你不打算給守護你爺爺的護衛們安排一下任務?”
這就是要把她支開的意思,吳瀟有些氣惱,但又不好在錢塘面前發作,只能是狠狠瞪了陸東源一眼,轉身離開。
“陸先生,您找我有事?”
錢塘等到周圍再沒人了,這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陸東源眉頭緊鎖,神情凝重道:“剛才那個叫李博的,你熟不熟?”
錢塘搖頭道:“不熟,這隊裡的大都是以前那個副隊長周臨風的手下,我不喜歡周臨風這個人,因此跟這些人也沒什麼來往。”
他狐疑地看向陸東源,“陸先生,您是覺得他不對勁?”
“嗯,不對勁。”
陸東源直截了當道:“我剛才握手的時候,留意到他的手上的食指沒有槍繭,反倒是手掌心的刀繭挺厚,這傢伙簡歷上所寫的部隊履歷,應該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