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蕭索要扶起來他的手,頓時僵在了空中。
“你說,你是誰?”
“朱元美。”
“……你是哪一家的?”
“按照我的瞭解,我的父親應該是山雞縣朱家家主朱福祿。但是我從沒見過他。”
朱蕭索壓住內心的不安,強裝鎮定問道:
“你是怎麼知道你的父親是朱福祿的?是你的母親告訴你的麼?”
朱蕭索的問題已經非常隱私了。
一般人都會覺得冒犯。
但是呂庸剛被朱蕭索救過,肯定不會在意這些細節,有問有答道:
“不是,我母親在我出生後不久,就因為朱家內鬥死了。我是被母親的好友用自己孩子的屍體偷著換出來的。這些都是我救命恩人的父親,也就是母親好友的父親告訴我的,他名字叫黃舒。”
黃舒兩個字,如一顆子彈,擊中了朱蕭索的身體。
“黃……舒?”
“是,黃爺爺帶著還是孩提的我,以及他的外孫,同時也是我的同父異母的兄弟,朱元立,逃到了黑驢縣。這些事情,都是他講給我聽的。他告訴我們要靜待時機,等以後我爹死了,回家爭開脈丹,成為修士,一躍沖天。”
“你們……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有仙門行走路過黑驢縣,看出了我的紫脈資質,便問我願不願意成為仙門雜役弟子。我想著能直接成為仙師,自然再好不過。這樣,我也不用和阿立爭奪一枚開脈丹了。於是便答應仙門行走來了仙門。”
“你有修煉資質,怎麼還需要逃出朱家?”
朱福祿納妾生子,就是為了生出一個有修煉資質的後人繼承家業,怎麼會任人毒殺一個有資質的兒子?
“聽仙門行走說,我的修煉資質比普通紫脈還要差一點,非常不容易被發現。如果不是我在撒尿的時候他路過忍不住多看了兩眼我的那兒,也不會發現我具有修煉資質。”
“那你之後,回去……回去看過他們麼?”
呂庸有些失望地搖頭:
“沒。我在這裡,一直被人欺凌。回家省親的時間,也被安排值班打掃。十幾年了,一天都沒有離開過,也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
“你的化名是呂庸,因為你的母親姓呂?”
“恩人厲害!確實如此。我的母親是打鐵鋪老闆的獨女,後來在我爹納妾時嫁入朱家。”
朱蕭索道:
“但是,朱福祿的納妾名單上,並沒有姓呂的女子。”
呂庸吃驚道:
“恩人怎麼知道我父親……”
“我就是山雞縣朱家的現任家主。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應該是兄弟。”
一開始,聽朱蕭索的名字裡並沒有元字,呂庸以為只是湊巧一個姓而已。
現在得知救了自己的竟然是親兄弟,呂庸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在他的記憶裡,親兄弟只見過朱元立。
兩人從小一起長到八歲,是真的親如兄弟。
所以兄弟這個詞,在呂庸的眼中,不是像朱蕭索那般冷漠的字眼,而是真的親人。
他沒有經歷過朱家的死難,自然不知道開脈丹時的兄弟廝殺。
天生有修煉資質的他,不知道開脈丹的寶貴。
成為修士後一直被欺凌的他,也不知道修士的尊貴。
什麼都不知道的朱元美,以為爭奪開脈丹,就和與朱元立爭奪皮球玩具一樣,不會傷兄弟和氣。
他八歲就到了仙門,然後受到其他雜役弟子欺壓十幾年。
十幾年裡,他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自己的親人。
如今,朱蕭索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已經激動地說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