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說了這一句,你卻說了這許多的話。”南陽府夫人就皺眉。
“我只是……”她頓了頓,沒有說些什麼。
她只不過是對阿妧有些心結罷了。
阿姣就笑了笑。
“十妹妹是個有福氣的人,一大婚就有孕,這往後的好日子還在後頭呢。母親,若您看不慣十妹妹……”她想到靖王府已經退了自己好幾次的帖子,臉色就露出幾分傷感來。這麼多年阿妧一心為了她,她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她將阿妧真心當成喜歡的妹妹,如今因阮姨娘之事,阿妧明顯就和南陽侯府生出了心結,只怕日後不會再有曾經的和睦了。眼眶發酸,阿姣就忍著心裡的難過對南陽侯夫人勸著說道,“您就好好兒預備三哥的婚事。三哥如今出息得很,又前程光明,往後您也享享婆婆的福兒就好了。”
“阿唐的婚事……”
南陽侯夫人猶豫了一下方才有些煩悶地說道,“我不知該怎麼挑選。”
“三哥怎麼說?”
今日本該嘰嘰呱呱的阿馨格外安靜,坐在一旁魂不守舍,阿姣就下意識地看了妹妹一眼。
“你三哥說,想娶一個賢德溫柔的女子,容貌不必十分美麗,只要心性良善,宜室宜家就好。”
林唐的婚配計劃很務實,也沒有說非要娶回來個天仙兒供著的,因此南陽侯夫人還是很滿意的。只是這年頭兒好姑娘也都是搶手極了,南陽侯府才鬧出這種驚天八卦,半個京中都在看南陽侯的樂子,這時候誰願意把閨女嫁過來一塊兒被嘲笑啊?南陽侯夫人就嘆氣,揉著眼角說道,“都是六丫頭。偏要鬧得人盡皆知,如今好了,連累了你三哥的婚事。”
她覺得阿蘿真是個禍害。
早年她恐林唐見多了阿蘿的美貌,不能輕易喜歡別的女子。
如今……如今……
南陽侯夫人心中陡然一凜,用力抓住了長女的手。
“對了,我隱隱聽人說,阿蘿不是你父親的女兒?他豈不是戴了綠帽子?他自己眼瞎,還連累了我們?”雖然南陽侯夫人覺得不大可能。畢竟南陽侯那樣冷酷無情的人,親閨女阿妧都懶得養丟給自己的兄長,更遑論去撫養一個別人的女兒。
難道當真想當林三好,做好事說好話存好心啊?這完全不是南陽侯的道德品質好麼?因此南陽侯夫人多少是不相信的。只是當初南陽侯與阿蘿的幾番爭執,到底是落在了有心人的眼中,南陽侯夫人的眼中就露出幾分懷疑。
“那你說阿蘿當初會不會對你三哥……”
“母親!”阿姣忍無可忍。
見南陽侯夫人詫異地看著自己,她只覺得自己的雙手都在發抖。
南陽侯府虧欠阿蘿姐妹這麼多,為什麼南陽侯夫人還是要再三去跟阿蘿作對?
“您抱怨阿蘿做什麼?”阿蘿已經過繼,阿姣就不願再用那個屈辱的庶女六姑娘來稱呼阿蘿。她覺得自己本就不是個聰明人,可是卻覺得母親說的話全都是錯的,顫抖著聲音,忍著口中的嘶啞哽咽低聲說道,“這件事說起來,難道不都是因父親而起?若說誰敗壞耽誤了三哥的姻緣,父親才是罪魁禍首,與阿蘿何干?且母親為何要說那樣懷疑的話?阿蘿的性子,母親還不明白?若她當真引誘三哥,三哥早就奮不顧身。”
“這樣的話傳出去,阿蘿的名聲壞了,難道三哥的名聲就好聽了不成?”
阿姣就央求道,“您往後還是不要再說這樣的話。”
不然,她們姐妹……
阿姣一下子就理解了阿妧再也不願跟南陽侯府有任何牽扯的心情。
那麼多年的好心,卻換來了這個,心都涼了。
正說著話,就見外頭匆匆進門了一個侍女,臉色蒼白地看著南陽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