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經在後宮之中風光無限,所有的妃嬪都不敢與她抗衡,不過是因她作為皇帝唯一的貴妃,口口聲聲乃是皇帝的真愛。可若是如今她降位,那和成妃之流又有什麼分別?
這後宮之中誰還會將她放在眼裡?她仰頭想要問一問皇帝,是不是當真厭惡了自己,卻見皇帝擺了擺手,表示不想聽她的辯解,她本是機靈的女子,明白皇帝不喜,只好垂頭低聲說道,“臣妾謝陛下恩典。”
她越發軟弱退讓,皇帝就露出幾分不捨。
只是再不捨,那降位還是要降位地。
趙妃勉強扶著一個宮女踉蹌起身,含著眼淚可憐巴巴地看了皇帝一眼。
皇帝就繼續裝死。
阿妧看了看皇帝,又看了看含情脈脈的趙妃,遲疑了一下,又揪了揪皇帝的衣襬,小聲兒撲在棋盤上湊到對面皇帝的大臉面前,小心翼翼地問道,“陛下降位貴妃娘娘,都是為了我麼?”
那她還不真成了狐狸精啊?還得是被趙妃扎小人兒詛咒的那種?她的眼睛裡就露出對自己的幾分擔憂,猶豫地看著皇帝陛下。皇帝被噎住了,沉默地看著這感覺良好的小姑娘,許久方才揉著眼角說道,“這個真不是。”
“那我就放心了。”
至於趙妃,被降位,那是活該,阿妧高興還來不及。
“以茶代酒,殿下給我一碗。”這小姑娘就對靖王竊竊私語地說道。
見她開心得見牙不見眼,皇帝就覺得,自己彷彿從未見過這麼沒心機的小姑娘了。
這姑娘和趙妃姑侄確實有仇兒,可是有仇兒就落井下石還歡呼一下啥的,就叫人刮目相看了。
“慢點兒喝。”靖王給了這糰子一杯茶,見她道了謝,小爪子捧著這茶咕嚕咕嚕地喝,心情就愉悅了起來。
“一飲而盡。”小姑娘還裝模作樣地往下翻了翻茶杯,表示自己全喝了,特別豪邁。
皇帝就嘆氣,對靖王說道,“ 也給朕一碗。”
“陛下也要慶祝麼?”阿妧問道。
“慶祝什麼?”
“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唄。”
皇帝就默默地垂淚了,看著這鬼頭鬼腦的小姑娘,許久方才無語凝噎地嘆息道,“朕只是口渴,想喝杯茶。”他見靖王不肯理睬自己,就只好自己去端了一杯茶去喝,卻見此刻門外鴉雀無聲,卻很快又多了急促的腳步聲。他下意識地看去,就見一個內監進門,尖聲稟告道,“陛下,反賊進宮面聖了!”
因據說反賊曾是“故人”,因此特別想回想當年的皇帝陛下就命人將反賊頭子帶入宮中來。
左右既然反賊投降了,那就依舊是歸順成了皇帝的子民,且皇帝還當真對反賊頭子有幾分興趣。
這反賊頭子算是坑死趙妃一家了,趙妃一愣,竟不急著走了,只翩躚地含淚轉身,想要看看到底反賊是當年南朝重臣中的哪一個。
她想到這反賊似乎對南朝還有幾分忠心,又見皇帝並未下旨直接將那反賊一道給砍了,她在皇帝身邊多年,就知道皇帝只怕是存了想要繼續任用那反賊的心思。一想到這裡,她就想著如何拉攏那反賊一二,畢竟七皇子已經快要入朝,若朝中有南朝故人幫扶,也應該是一股強大的勢力。
豫王的確是有北朝勳貴扶持,可是七皇子也不差什麼。
阿妧也趴在棋盤上踢著小腳兒往外看去,就聽見不多時,就傳來了眾多的腳步聲。
可是她卻總覺得那些腳步聲裡,其中一人十分悠然輕鬆,彷彿閒庭闊步一般。
宮門霍然開啟,眾多的侍衛將一個高挑修長的身影圍攏著一同進門,阿妧就見明媚的天光之下,那男子抬頭逆著天光微微一笑,彷彿剎那的芳華美景,又彷彿是世上最美的那一抹亮色,總之阿妧也算是見多識廣,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