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陽郡主的臉色就微微發青,只覺得喉嚨地泛起了血腥氣。
只是她勉力忍住心中的惶恐,低低地咳嗽了兩聲嘆息道,“只和侯爺一家團聚,那當真是極好的。可是侯爺,阿妤如今也漸漸長大了,這婚事就在眼前。若她去了百越之地,那往後的親事又該怎麼辦呢?”
她柔柔地看著垂目不語,眼裡的一抹溫存都消失殆盡,可是卻沒有推開自己的南陽侯,低聲說道,“侯爺對妾身來說很重要。可是侯爺給我的阿妤,卻更重要。”
她儼然一副慈母的做派。
南陽侯就抿了抿嘴角。
“阿蘿與阿妤同歲,也會往江東數年。”
“她在長公主的麾下,誰會小看她呢?”
“阿妤在我的膝下,莫非就會被人小看?”
見樂陽郡主手足無措地看著自己,南陽侯堅硬剛毅的臉上不再有什麼表情。他安靜地看著面前對自己萬般柔情,好話說盡的美麗女子,看著她巧言色令,百般不肯與自己一塊兒去那荒涼吃苦的地方去。
這麼多年的寵愛,原來到了此刻,依舊沒有什麼真心。
他的嘴角勾了勾,眼底飛快地閃過一絲什麼,垂頭將樂陽郡主的手從自己的手臂上撫開。
“既然你願意留在京中,那就留下。”
“侯爺,我不是……”
“我明白你。你我之間,不必多說。”南陽侯見樂陽郡主急了,俯身拍了拍她的肩膀。
他的態度依舊從容,並沒有惱火失望的意思,樂陽郡主心中就安心了幾分,又恐南陽侯移情別戀,在外頭再納個溫柔的美人兒什麼的,就急忙柔柔地說道,“妾身不能服侍侯爺,卻心疼侯爺無貼心人照料。要不,妾身身邊的袖鸞是個懂事乖巧的丫頭,就給了侯爺,服侍侯爺起居可好?”
她獨寵多年,如今主動要把身邊的丫頭給南陽侯做通房自然酸得厲害。
然而比起叫她去百越送死,一個身契尚在她手中,生死都隨她的丫鬟自然令她安心許多。
不然若南陽侯日後從百越納回來個淘氣妖嬈的,敢跟她對著幹的,她豈不是得不償失?
袖鸞在南陽侯身邊,總是會一心一意地為她守住南陽侯。
“隨你。”南陽侯頓了頓,收回修長的大手,這一次頭也不回地走了。
樂陽郡主見他應了,急忙撐起了自己的身子急著問道,“侯爺,那太太去麼?”她就見南陽侯雖然依舊給了自己一個背影,可是卻漫不經心地背對自己擺了擺手走了。
想到南陽侯夫人也不跟著去,那自己混雜在其中就顯不出自己的不樂意,她這才安心地跌回了床裡頭,一邊忍著阿蘿帶給她的劇痛,一邊盤算著如何調教好了袖鸞這個丫頭,日後對自己更加忠誠。
隔了一日,她就將含羞帶怯,不過十七八歲的丫頭賢惠地送進了南陽侯的書房。
南陽侯笑納之。
雖然見南陽侯並未反駁自己拒收這丫鬟令樂陽郡主心中一鬆,只覺得自己令南陽侯不會對自己再有心結,可是當南陽侯連續三日都將袖鸞留在書房之中寵愛,她又覺得氣惱起來。這種氣惱與擔憂畏懼的心情交雜在一塊兒,令樂陽郡主的身子越發地沉重了起來。
她的身份,如今南陽侯夫人並不許叫太醫來看望一個姨娘,然而這請來的大夫給她用了藥,卻始終不見大好。
心中抑鬱,且樂陽郡主也要避開南陽侯夫人如今的鋒芒,因此就躲在房中裝病。
南陽侯夫人雖一開始叫南陽侯離京之事鎮住了,露出幾分軟弱,然而她到底是堅強的女子,見南陽侯不肯回頭,雖心中酸楚,卻也只傲氣地過日子,不再卑躬屈膝地對南陽侯央求挽回什麼。
一妻一妾都有幾分冷淡,南陽侯素日裡雖然也有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