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壓低了聲音說話,聲音低沉悅耳,溫柔中還帶著一點點的沙啞,別說別人了,就胖糰子都聽得微微紅了臉,不由自主地點頭,彷彿她家大哥哥說什麼自己都願意答應。元秀郡主臉色陰晴不定了片刻,哼了一聲慢吞吞地說道,“正巧我要回王府去,跟你同路。”
“郡主不放風箏麼?”林珩含笑問道。
“本郡主更像是個風箏!”元秀郡主頓足,又狠狠地瞪了靖王一眼,巴巴兒地握著手中的銀槍說道,“這混蛋搶了我家大哥兒的衣裳,我不得回去給父王一個交代?算了。”
她看了看怯生生地看著自己的阿妧,動了動嘴角方才淡淡地說道,“倒是一個懂事的孩子。前兒皇后娘娘也說過,陛下既然已經平定天下,這天下就本不該再有南朝北朝的分別。只要在陛下的座前,就都是陛下的臣子百姓。她也不比別人輕賤。”
阿妧身體裡流著南女的血,叫這些北朝的世家豪門眼中,這種混血,本就代表著一種低賤。
可是元秀郡主一個女孩子卻能說出這樣有胸襟的話,阿妧都呆住了。
她又聽到這是皇后說過的話,頓時就對這般胸襟的皇后心生嚮往。
不過這樣心胸寬闊,目中平等並無輕賤的皇后,竟然還比不上一個南朝的公主得寵?阿妧是真的腹誹了一下皇帝就是個被美色迷惑的人了,她想了想,見阿姣與阿馨都看著自己微微笑起來,彷彿一開始存在的芥蒂與疏遠都不見了,本想說點兒什麼好聽的高大上的話,卻胖腮鼓起許久,此刻心間一片茫然。
她羞澀地拱起胖爪子對元秀郡主拱了拱手,又彷彿尋求庇護一樣,躲進了靖王的懷裡。
“這還像是句人話。”靖王就滿意地說道。
元秀郡主眼角一抽,手中銀槍躍躍欲試。
“郡主的氣度,連我都自慚形穢了。”
林世子溫柔的稱讚,令元秀郡主決定先饒了靖王一條狗命。
她哼了一聲,豔麗的臉挑了林珩一眼,見他翩然轉身,也大步跟著走了。
“只是沒想到阿妤竟然還攀附上了容玉。”見元秀郡主追著林珩走了,阿馨就神秘地對阿寧眨了眨眼睛,美貌的臉上多了幾分揶揄。
見阿寧不理睬她,她也不惱,左右都是家中的姐妹,她也不在意自己要不要賢良淑德,就看著遠處那柔弱地扶著錦衣少年的阿妤低聲說道,“真是瞎了眼的!”哪怕她厭惡阿妤,也得承認,阿妤生得清麗柔弱,的確很著男人喜歡。
就比如那方才的錦衣少年,那樣情真意切地為阿妤爭辯著,眼裡熱切的愛慕與戀慕無法掩飾。
“容玉是誰啊?”阿妧就有些不合時宜地問道。
她問了這句話,急忙拿胖嘟嘟的小爪子捂住了嘴。
阿馨看了她一眼,見她彷彿不敢看自己,並不是阿妤的那般裝模作樣,而是當真彷彿怕礙了她的眼,微微猶豫了一下,目光就柔和了起來,溫聲回答道,“那是昭容長公主家的幼子,因是幼子,因此一向得長公主的寵愛,愛若掌珠。你也看見了,寵愛太過,多麼好糊弄。”
一看就能看出來,那小子是沒見過齷蹉的人。見胖糰子歪了歪小腦袋一臉茫然,若從前,阿馨是從不會理睬庶妹的,可是此刻她看向阿妧,卻多了幾分耐心與親近。
一起扛過槍,一起戰鬥過的,感情總是會變得與眾不同來的。
“陛下有兩位皇妹,一位昭容長公主,另一位是顯榮長公主。只是昭容長公主也就罷了,安享富貴,在陛下面前不過是尋常的體面。那位顯榮長公主卻是北朝貴女之中的翹楚,當年追隨陛下東征西討,軍功赫赫,如今手中握著強軍,平日裡鎮守的是長江之南,世人都稱一聲鎮國公主,很得陛下的寵愛與信任。”
阿姣溫溫柔柔地說話,一下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