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是侍衛大叔。下回叫大叔,啊!”寧國公很有心機地說道。
阿妧懵懵懂懂地歪頭看了看一臉心酸的寧國公,回頭又看了看笑得伏在一旁擦眼淚的寧國公夫人,聽話地點了點頭,就去抱放在地上的重劍。
她小小一團,抱著劍身撅起了小屁股,使出了吃奶的勁兒來拖那重劍,憋得胖腮通紅,卻見那重劍紋絲不動,頓時就生出了對那方才能輕輕鬆鬆單手就託著重劍的侍衛大,大叔們深深的崇拜之情。
只是她覺得和靖王的重劍睡在一起十分安心,一邊深深地感激靖王的貼心,一邊求助地看著寧國公。
這是她爹了。
做爹的,不都應該如同一座山峰,如同大地,如同岩石……
“父親。”她奶聲奶氣地叫了一聲。
“搬搬搬!”寧國公大人就跟打了雞血一般跟閨女一起去拖那重劍。
片刻,寧國公抬起身體,抹去了路人甲的臉上那流下的辛勤的汗水,又俯身摸了摸閨女那胖嘟嘟軟乎乎的小臉蛋兒。
“這劍大概長在地上了,明兒爹叫人給它挖出來,啊!”
寧國公夫人托腮在一旁看著這兩隻一起撅著屁股半天沒把重劍給抱起來,美麗溫柔的臉都笑得要裂開了。
她只覺得自己多年沒有見過這樣的笑話兒了,見寧國公一本正經地忽悠軟乎乎的小糰子,小糰子彷彿還很信任的樣子,笑嘆了一聲,將自己寬敞精緻的袖子給彎起來,露出一雙纖細雪白的手臂,走到這父女倆的面前,看他們用同樣水汪汪的眼睛看著自己,笑了笑,俯身將重劍提起。
阿妧默默去看自家路人甲的爹。
說好的長在地上了呢?
“哎呀突然它又不長在地上了。”寧國公崇拜地看著自家夫人。
寧國公夫人一邊笑一邊摸了摸阿妧的小腦袋與自家國公的厚臉皮。
“放在裡頭,今天阿妧和它一起睡?”寧國公夫人自然看得出阿妧是真心喜歡這重劍,而不是畏懼靖王的身份權勢偽裝出來的喜歡。就是因為這樣,她才更覺得阿妧與靖王當真是十分投緣。
見阿妧兩隻眼睛亮晶晶,期待地看著自己,她一手牽著阿妧的手,一手提著重劍就拉著阿妧往屏風後頭去。才將重劍放在軟榻上,見小糰子目光緊緊地盯著那重劍躍躍欲試,她就微笑起來。
“喜歡什麼往後就與母親說,不要拘束知道麼?”
“知道。”阿妧點了點頭。
“你也聽見了,小十往後記在我與國公的名下,是正經的國公府的小姐。這府裡若有人怠慢,小十單純,你要為小十拿出主子的款兒來,不許叫人欺負了她。”
見青梅無聲地立在角落,寧國公夫人想到青梅還算忠心,就叮囑了一下,卻見阿妧拉著她的衣袖,不由笑著垂頭問道,“怎麼了?想要什麼?”她目光溫柔慈愛,仿若是真正的母親,阿妧的心裡一酸,又覺得自己很幸福。
不論她吃過多少的苦,可有了如今的幸福,她就知足了。
“青梅的身契。母親,不要青梅給別人。”
做丫鬟婢女的,總是賣身為奴,是有身契的。青梅乃是南陽侯府出來的下人,身契自然是在南陽侯府之中。說起來大概不會叫人相信,阿妧並不擔心青梅的身契落在南陽侯夫人的手中,因為她覺得南陽侯夫人不論到底有多少怨恨,或是有多討厭什麼人,總是有底線在的。
她更擔心的是樂陽郡主。
那是一個心思狠毒,甚至還無恥地去給人做二房奪了人家正房太太的寵愛與管家權的女人。
若青梅的身契落在樂陽郡主的手裡,那生死都在樂陽郡主一念之間了。
青梅聽到阿妧問自己的身契,只覺得眼眶發熱,急忙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