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從癮君子手裡拿來的荷包,她著實有些不敢留下,誰知道里頭藏著什麼,若是尋常人倒還好說些,只是這癮君子非常人,自然不能以常人論。
什麼泯滅人性道德淪喪的事都做的出來。
金釧收著就拿小廚房去了,蘇云溪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皺了皺眉。
宮中多蜉蝣。
她的腦海中突然出現了這一句話。
等晚間康熙來的時候,就見蘇云溪坐在窗前發呆,他也跟著看了一眼,見沒什麼稀罕的,便開口問:“瞧什麼吶?”
蘇云溪一臉深沉的開口:“不是有句詩說,曉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她側眸望過來,眸色中是盈盈水意:“臣妾覺得此詩甚好。”
剛開始的時候,康熙對她的話,有些接受不了。
但是當聽多了之後生出幾分抵抗來,不再聽著就覺得心潮起伏。
蘇云溪覷著他的神色,瞬間也明白,這人已經免疫了,不禁輕輕一笑,柔聲道:“臣妾也是這般想的。”
加了一把火之後,康熙的眉眼便鬆動了些許。
“咳。”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嗓子,側眸望過來,輕聲道:“你素日無事多注意些培養宮人,免得到時候無人可用。”
這宮裡頭派系眾多,以幾妃為首,互相交錯便有不少。
蘇云溪點點頭:“知道了。”
經過上次的事,康熙生怕她再吃虧,便將道理掰碎了講給她,教了這些許時日,心裡仍是擔憂,時不時就要提點一二。
想著德妃的小公主,康熙便沉默下來,這小東西,不管前世還是今生,在他腦海中的記憶,都非常單薄。
只是小小一團的符號,頂多知道有這麼個人早夭,再多便沒有了。
他想起來昨兒皇貴妃問,說是德妃沉浸哀痛,問他去不去瞧。他當時回了不瞧,皇貴妃那呆滯的眼神,他不禁嘆了口氣。
對於她們來說,他是突然變心了,對這後宮漠不關心,但是對於他自己來說,這些都是上輩子的舊人了。
他著實沒有辦法再去跟她們說些什麼,做些什麼。
那些傷悲,都隨風而逝。
他知道會發生什麼,知道她們的命運,便再也不想關注了。
想到皇貴妃,就難免想到老四,這可真是個人物,任誰都想不到,自詡‘天下第一閒人’的他出頭了。
想到他上輩子伏案而死,康熙不禁沉默。
蘇云溪覷著他的神色,以為他在想政事,便輕手輕腳的走到一旁,金釧正在鋪床,見她過來低低的問:“今晚上,叫水嗎?”
這話問的,就差直接說,今晚做不做了。
“不叫。”她道。
這小公主剛沒,她覺得康熙會沒有心情。
這些日子,她就一直可乖了,免得他說她不知機,什麼時候都要想些亂七八糟的。
果然等康熙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去洗漱過,便安安穩穩的躺下,將她往懷裡一摟,便直接閉上眼睛。
夏天總是炎熱的,蘇云溪在抱孩子哄孩子中,漸漸的就發現秋葉黃了。
好像是一眨眼的功夫,快的讓人來不及。
雪寶已經會翻身了,雪竹還跟個小蟲子一樣,只會在床上一拱一拱的,蘇云溪瞧著好玩,竟然將兩人放遠些,看著他們為了再次湊一起,而努力的往對方跟前爬。
那肉嘟嘟的小手小腳特別可愛,揮舞著像是打招呼。
兩人還會聊天,你哦一聲,我哦一聲的,旁人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唯獨自己高興的跟什麼似得。
蘇云溪就捧著書坐在他們身邊,看著他們玩,偶爾會覺得有些孤寂。
她覺得像是生活在孤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