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堯走的時候讓周霧好好泡個澡,睡個好覺,要是一個人睡覺空虛寂寞冷可以來找他。
周霧笑著罵他不要臉。
走出門外的吳堯突然又回了頭,掃了一眼周霧的房間,嘿嘿笑:“我總覺得你這個房間怪怪的,全是紅色,整得跟洞房似的,你要穿上那伴郎服,坐在床上,蓋個蓋頭,就像是等著老公的小娘子。”
周霧的笑容凝在臉上,吳堯以為周霧肯定會對他來一個大鵬展翅,轉身一溜煙跑了,並沒有發現周霧的臉色。
人一走,房間就靜悄悄,周霧拿出手機一邊播放新聞聯播,一邊往浴室走一邊脫。
他先把外套掛了起來,然後脫掉毛衣,走到浴盆前,等水放得差不多,脫掉褲子爬了進去。
溫暖的水讓他感到無比舒適,發出一聲輕嘆。
在水中沉浮的他,不自覺抱住自己的雙腿,當他低頭時,目光掃到了自己的腳背。
即使在冒著熱氣溫熱的浴盆中,周霧手心和額頭上的汗,也在一瞬間冒了出來。
腳腕上有一圈青色的掐痕,腳背上甚至到腳趾上,竟然有點點細密的不規則痕跡。
就像是……
就像是出現在自己肩頭以及背部上的淤青。
指尖輕輕去摁壓,此時此刻有一種明顯的疼痛感,他抬起雙腳,看見腳踝上的一個指印。
周霧自己是沒辦法圈住自己的腳腕,可那指印是繞著腳踝一圈的。
一個想法冒出來,“他”的手指很長。
周霧驚覺,自己剛剛在想什麼,手指?指印?他?
但……唯有中午那個夢裡,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他”圈著自己的腳腕。
“他”是誰?
周霧緊緊咬著牙,密密麻麻的恐懼感從腳底竄升,散入四肢五骸,甚至指尖酥麻,忍不住開始顫抖起來。
嘩啦一聲,周霧從浴盆裡站了起來,他費了好大勁兒撐著邊沿爬出來。
因為害怕,掉了幾次浴巾,擦乾後,套了自己的睡衣和外套就往外走去。
步伐很快,可他才走到一半就停了下來,他僵硬著脖子歪著頭去看———
那幅畫又出現了。
白紗的起伏在頂燈的光線下影影綽綽,不知風從哪裡來,把白紗颳了起來,雖然很快就落了下來,可週霧卻看得清清楚楚。
站立在原地停頓了幾秒,周霧毫不猶豫轉頭,要開門離開房間。
門,打不開了。
發白的指節扣住門框,死命地掰扯,周霧覺得自己或許被恐懼激出了淚水。
嘎吱一聲,門竟然開啟了。
大約是周霧自己太緊張了,才導致兩手用力的方向不同,沒開啟門。
門一開啟,周霧就往吳堯的房間走去,他竭力讓自己看起來是正常的速度,但是卻越走越快,彷彿身後有人在追趕。
當週霧去敲他的門時,房內什麼反應也沒有。向裡看去,一點光線也沒有,周霧又向前走了一段,發現大家的房間都沒有燈。
前方便是走廊,順著走廊往前看,一片灰暗,再回過神時,周霧發現,自己已經陷入到黑暗之中。
周圍,一片死寂。
慌忙掃視四周,唯一有光亮的地方,便只有周霧的房間,被黑暗包裹著的周霧僅用三秒去思考,便邁出往回走的步伐。
雙葉門開啟了一扇,光線從裡面散了出來,周霧隔著幾步遠望向房內,房內一切都很正常。
當他探頭,再抬起頭去看那幅畫是否還在時,一雙眸子與他四目相對。
周霧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睡衣,上衣很大,在黑暗中袒露出沒有穿鞋的白皙腳背,好像在空氣中會發光似的。
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