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然行禮:“見過母親。”又面朝依舊立在臺階之上的趙佑楠施身一拜,“趙二爺。”
趙佑楠卻沒理雲芝,只看向雲侯夫人淡漠道:“人既已來齊,便去老太君那裡論個清楚明白吧。今日,我要你們雲侯府勢必給我一個交代。”
說罷,趙佑楠冷冷拂袖,長腿拾階而下,率先大步往老太君院子方向去。他高大挺拓的身形漸漸隱沒在夜色下,雲侯夫人腳下又虛浮了幾步。
幾個踉蹌,險些摔跌在地。好在,身邊的婆子眼疾手快,將人扶住了。
“母親,走吧。”雲芝也頗為挑釁,勾唇一笑後,也轉身踱著蓮步隨趙佑楠而去。
這個時候,雲侯夫人已然知道自己精心布的局,怕是早讓那個賤人將計就計了。而她精心謀劃了那麼久的心血,全都白費。甚至,經此一事後,她的蔓兒……她的蔓兒怕是不得不嫁趙佑楠這個混賬了。
她實在不明白,她是親眼看著這小賤人進入的這個院子。之後,又差人於四周暗中觀察圍堵,怎麼可能會出差錯?
身邊一個嬤嬤突然想起來什麼,咬牙跺腳懊悔道:“中途的時候,三小姐離開過。但是很快,她又回來了啊。當時雖然隔的遠,但奴婢識得她身上的那件衣裳,那正是今年秋時夫人給她新裁做的衣裙。想來當時奴婢等怕靠得太近讓她起疑,故而沒敢湊近再細細認她容貌。或許,當時走進來的,並非三小姐,而只是一個穿著三小姐衣裳的女子。”
“這個小賤人!”明白一切後的雲侯夫人,更是氣得雙目猩紅,目露兇光,大有要把雲芝生吞活剝的架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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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侯夫人始終想算計的只是雲芝,她也沒想到,雲芝竟然會把曹姨太的親戚扯入局中來。從身邊婆子口中得知其實真正和趙佑楠行了肌膚之親的人是曹姨太的那個遠房親戚後,雲侯夫人已經心累得無力再說什麼了。
只叮囑身邊人道:“這件事情,過了今兒再說。先去老太君那裡。我今兒難逃此劫,雲芝那小賤人偷樑換柱將計就計,她也休想全身而退。”
雲侯夫人撤了圍在院子外面的人後不久,春鈴便尋了過來。
柳香說她想回家了,春鈴還挺奇怪的,一邊提著燈籠給自家姑娘照明,陪她一起往外走,一邊說:“可夫人不是和曹姨太說好了嗎,等老太君壽辰過了,要再多住半個月的嗎?”又頗引以為豪的說,“雲家的姑娘都很喜歡小姐您呢。尤其是雲三姑娘,日日都邀您去她院裡說話。”
柳香其實心裡一直都能感覺得到,雲芝雖與她交好、對她熱情,但總覺得隔著一層,並非真的坦誠相待。在今日之前,她只以為是因為她們二人出身不同,所以才說不到一處去的。可經此一事她才發現,原來,這個雲侯府的三小姐,城府很深,她早從一開始便在算計自己。
那些所謂的投緣,聊得來,都是騙人的鬼話。
柳香此刻恨雲芝,但更恨自己。是她一時忘了祖父當年和她說的話了,也是她識人不清掉以輕心了。
柳香其實身上不太舒服,她讓春鈴走慢點,她扶著春鈴肩膀,這才能繼續往前去。回到曹姨太院子後,她又讓春鈴去要幾桶熱水來,她想洗個澡,再換身乾淨衣裳。
曹氏本來是陪在曹姨太身邊說話的,聽說女兒已經回來了後,她則笑著起身朝曹姨太道別說:“香兒這孩子,也不知是去哪裡貪玩了,竟玩到天黑才回來。我去看看她去。”
曹姨太說:“指定是和三姑娘躲哪裡找清靜去了。你一會兒也別說她,小孩子,哪裡有不貪玩的。”
曹氏就說:“都是姑姑您寵著她,她才敢這樣。她這般不懂規矩,就怕叫姑姑您為難。”
曹姨太倒並不覺得這算什麼為難的事,如今她在侯府,背靠著老太太,也算是有點地位的。那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