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闕怔怔出神的望著臺上,心中五味雜陳。
早在見識到桑榆暮寶劍非凡品質的那刻,他便已然心動,但因沒有太多把握下,便躊躇的想著‘再等等、再等等……’以至於等來了蘇王垚、聶元白等人的表現,讓得他原本還有的三分自信,都給消磨了下去。
好不容易見蘇王垚失利下臺,躊躇間又生了猶豫,擔心自己這貿然上去會不會得罪蘇王垚之流,會不會自己也失敗後引來嘲笑,丟了宗門顏面,以至於又等來了此刻的君子依等人。
‘自己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畏首畏尾的了?’
祁天闕內心滿是自嘲,幡然醒悟般察覺到了自身的不足,可又有些無可奈何難以改變之感。
‘或許真的老了……’
祁天闕內心沒來由生出幾分自我懷疑,明白這樣的性子斷不可能帶領得了幻影劍宗重新復興,此行若註定無果下,或許繼續依附合盟青山劍宗,才是最好的選擇。
可想到青山劍宗現階段的境遇,他又有些猶豫不決,生怕一個錯的選擇,會連累宗門遭受牽連。
思緒萬千下,祁天闕目光看上了臺上的君子依,心中驀然做了一個決意,且將一切都交由天意來定,若是君子依能闖過第六重劍意,那他便回青山劍宗去賠個笑臉,繼續合盟,若是觸及不到,那便亦如現下,同青山劍宗保持不溫不火的關係下,努力去尋求保全幻影劍宗的其他法子。
轟!
就在他心中此般念頭剛起的那剎,像是上天給了他回應一般,君子依竟順勢踏向了第七重劍意壁壘處。
這讓得祁天闕嘴角沒來由一抽,心緒複雜下,暗暗改了念頭,‘七重,她要能闖過第七重,方才的決意才算數。’
這一次,上天並沒有立刻回應他。
君子依猶如僵住一般呆立在劍意壁壘外,足足好一會才回過神來,臉上不可遏制的浮現驚懼之色,身子都在微微戰慄著,像是感受到了什麼可怕事物一般。
雖然受著陸風那股劍意的庇護,但她還是不可避免的感受到了一絲冥河劍意的真意,哪怕頂多只有完全體的百分之一,也險些讓她劍心失守。
在那絲劍意侵襲下,她只覺四周的空氣彷彿都被抽離了一般,取而代之的是猶如九幽地獄令人窒息的陰森氣息籠罩,似有無數冤魂在咆哮在哀嚎,對她的心智造成著極大的衝擊。
混雜在劍意之中的萬千劍招劍勢,又猶如冥河之水般蔓延,一招一式均充滿了腐朽與死亡的氣息,所過之處,彷彿不管是花草樹木還是靈罩防禦都變得如紙薄般脆弱,頃刻間便被衝潰擊爛。
此番若非受到陸風那股如白雲般綿柔純淨的氣息相護,君子依自問怕是連這千百分之一的劍意波及,怕都未必能夠抗住,經此,也深深感受到了自身的弱小。
介於冥河劍意的強勢,陸風在這一環阻隔的時間稍微長了一些,但也僅僅長那麼幾個呼吸的功夫。
待得成功衝破第七重劍意壁壘的那剎,其後陳列的本就已經在輕微震顫的夜羽劍,突然爆發出劇烈震盪,連帶著劍匣都給震盪的破碎了開來。
形象的來講,已經不算是震顫了,而應該說是興奮!
此刻的夜羽劍就像是走丟的小狗突然瞧見了自己的主人,正興奮雀躍的歡呼蹦跳著,就差直接掙開禁止衝入懷中一頓亂蹭了。
“這……”
殷墨隱率先發出一聲驚呼,滿含詫異的看著夜羽劍。
此般情景可以說超出了他的認知。
他也曾感應過夜羽劍上留存的劍意,但後者不過只是輕微顫了一下,大有幾分嫌棄之意,冷漠的讓他感到尷尬,可眼下……這差距要不要那麼大?
對自己愛答不理,反而這般屁顛屁顛雀躍的去舔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