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天疲於防備,接連承受在陸風粗暴野蠻的連番劈砍下所成的劍勢之中,整個人的心境都不禁有種被引入那股怒海狂濤劍意之中的感覺。
在一道道凌厲的劍芒之下,他仿若於眼前瞧見了無盡大海發怒時的場景,巨大的海浪猶似兇猛的巨獸一樣憤怒的咆哮著,翻騰著,將海面抬得高高的,有種要衝破天空的洶湧。
凌厲的劍芒落於他的月刃刀身上,震盪出的鏗鏘低鳴,也化作了這片狂怒大海上的滾滾風暴雷霆,一個接著一個兇險的浪峰湧起,朝著天空刺去,海浪之間的暗流翻騰不息,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漩渦,令人望而生畏。
在這股可怕的劍意怒潮之中,海水猶似變得渾濁而危險,似要將他隨時捲入無盡海底深淵一般,海風呼嘯迸發的勢頭似刀切劍削,凌厲得能將人骨頭給崩碎,令人心驚肉跳。
在這份恐怖的無盡狂怒海洋麵前,彭天心中的那份渺小感被無限的放大。
讓他內心甚至不受控制的滋生出一種感覺,這樣可怕的一劍,以人類渺小的力量,絕對抵擋不了,唯有老實誠服,心存敬畏的接下。
彭天的劍心逐漸迷失於陸風的這份劍意之中。
身為當事人的陸風,此刻的心境同樣糟糕到了極致。
可以說,這份怒海般的恐怖劍意,根本不是由他自主掌控下施展而出,完全是他放開的七魄之陣影響所致,是那股無盡的殺意混雜著可怕
魔氣下的產物。
當然,最核心的還是基於親眼目睹江若雲受傷下,所帶給他的那份本質怒火。
佛怒之劍的威勢,也在這玄之又玄的無自主狀態下得到了恐怖的提升。
自人之怒,衍化成了海之怒。
雖均由怒意所生,但所成的劍意威勢,卻截然不同,天差地別。
前者於人,而後者超脫於人。
更為關鍵的是,在陸風萬千劍意融於一身的情況下,他受心中憤怒引導施展而出的這手佛怒之劍,迎對上彭天時,在不能一劍滅殺的情況下,還下意識的融合了一絲鍾三笑無妄劍意類似的消極之感,是他於鍾三笑一戰後所領會的秋陰劍意。
蕭頹之勢,如秋日之陰,綿延不散,縈繞在佛怒劍意之中。
這才導致了彭天久戰之下,心境愈發沮喪低落,甚至萌生出自卑感,才會有著那份自我渺小,無可力敵的感觸。
若是陸風清醒狀態,做到這一步,基本已經有著勝過彭天,結束戰鬥的把握了。
但此般混亂意識,被狂怒殺意左右的狀態下,卻是對戰鬥勝負本身再無半絲看重,心中唯有一念,便是將傷害了江若雲的彭天,狠狠報復,叫他付出代價!
粗暴而又蠻橫機械的劍芒一次又一次的朝彭天落去,其身很快遍佈道道血痕。
但這肉身的疼痛卻依舊未曾讓得彭天於怒海劍意中醒轉過來,反而愈發疲於抵抗,鮮血流淌下,似都有著一種厭倦人世,急於解脫
之感。
然,現在的陸風就猶似惡魔修羅一般,渾然沒有要給彭天一個痛快的意思。
於暴怒的殺意和魔性的影響下。
昔日青龍鎮秘境下,遭受血魔殘忍折磨的情景這時也浮現在了他的腦海……
這般狀態下。
彭天的虛弱萎靡,放棄抵抗的架勢,不但沒有激起他的憐憫,反而進一步激發了他心中的那份魔性與殺意。
凌厲劍芒橫削豎劈下,一片片血肉自彭天身上飛離。
……
與此同時。
江若雲此刻已然來到了那個被白霜覆蓋掩飾住的山洞之中。
於她破開洞口白霜的那剎,她清晰的聽到了遠處激戰中的白玉蟒傳出了一聲憤怒咆哮。
儼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