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車站坐著吹了會風,思索了片刻,她撥通了衛羽宸的電話。
其實今天早上他們還聯絡過,她出門之前給他拍了攜帶的鮮花和豐盛的貢品,他也在開工前回復了她。
而此刻,時間接近中午,應該是劇組午休的時候,她聽到語音響了幾聲,對方就接起來了。
“衛羽宸,你在騙我。”
不等對方說話,她直接就平靜地問,儘管問出這句話時,她的手在發抖,彷彿生怕對方給出一個肯定的回答。
所以,她沒給對方回答的機會。
“你外婆,她老人家究竟是怎麼離開的?是意外吧?”
“許千澤刷你這個熱搜時,做足了功課。”
“他不是憑空造謠。”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出奇的冷靜,冷靜得像是在討論一部劇本,在對一場戲。
她其實知道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否則他早就被警察抓起來了。可是她想聽他解釋,想聽他說話,哪怕是聊劇本一樣,給她講一個故事。她想知道關於他的一切,哪怕是那段不怎麼光明,甚至是潦倒不堪的過往。
可電話另一端的他,卻沒有說一個字,她知道他在聽,因為透過聽筒的另一端,她依稀聽得到那輕輕的,卻有些混亂的呼吸。
他一句話都沒說,可她知道他慌了,她習慣了他在人前賣萌裝乖,習慣了他骨子裡的野性未馴,習慣了他獨屬於少年的明澈簡單,習慣了他狠起來六親不認。
可她唯獨不習慣他的慌亂。
電話裡久久沒有迴音,她結束通話了,然後在車站坐了一會,打了個計程車回酒店。
在酒店那張正方形的大床上躺下,如同衛羽宸在海里那般舒展開四肢,她放空了一會兒,然後起身重新梳洗打扮,換了套衣服,到酒店前臺續了房,打車出門。
她去了衛羽宸小時候居住的那片街區,這裡不難找,以前衛羽宸跟她說過地址,微博上還有他剛火的那幾年,粉絲們扒出來的門牌號。更何況當年她就是跟著陸淮來這座城市裡海選練習生,在這裡的街邊遇上了打群架的他。
這是一片城市周邊的老街區,房子太破舊了,深深淺淺的巷子裡,連花都開不出幾支。這裡沒什麼年輕人和小孩子走動,偶爾幾個大爺大媽推著小車買菜,緩緩地走過。
她順著巷子七拐八拐,這片街區位置簡單,但衛羽宸的家卻太難找了,她足足繞了半個多小時,才在一處巷子的角落裡,看到了那間房子。
其實她剛才來來回回經過這裡好幾次了,只是她實在沒看出來那是一座房子。殘破的磚瓦上蓋著遮雨布,玻璃像是很多年沒擦了,落滿了灰塵,鏽跡斑斑的鐵門上掛著一把斑駁的大鎖,是那種最老式的鎖,還有地面的青石板周圍長出了長草與青苔。
她圍著屋子外面轉了幾圈,屋頂的碎磚下壓了一些帶著衛羽宸名字和應援色的手幅,想必是他剛成名時,粉絲送來的,不過應該是在這裡放了很久,日曬雨淋得顏色已經發白了。
她聽陸淮說過,衛羽宸去北京做練習生後,雖然每年回來給外婆掃墓,卻大多是住在酒店,幾乎沒再回來過這裡。
天空淅淅瀝瀝下起小雨,她從北方來,忽略了南方城市的這個時節總是多雨,她沒帶傘,便在這破碎的遮雨布和殘缺磚瓦搭建的屋簷下,找了塊還算乾淨的地方坐著避雨。
這座城市的人口密度很大,可這片城郊卻格外荒涼,她坐了好一會也沒見著幾個行人,偶有一兩個遛彎的老爺子老太太,都是遠遠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期間她接了個工作電話,是劇組的執行製片人打來的,小姑娘委委屈屈地問她:
“小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啊?我自己搞不定了。”
“怎麼了寶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