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果然都是些得寸進尺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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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婻到家時, 夜色已濃。
明亮的燈光照著偌大的空間, 顯得十分冷清。
霍景言近日在忙mutech新品釋出會的事情,每天到家很晚。林婻也在準備新書,對他的行蹤顯得並不關心。
已然初春,天氣轉暖。林婻換了一身輕便的真絲睡裙, 將今天裴珵給她的那些資料一股腦地丟到影音室,開啟了早上沒看完的法醫紀錄片。
自從搬過來住後,這個影音室便被林婻據為己有, 當做工作室。霍景言鮮少下樓, 她便心安理得地將各種參考資料扔了滿地, 屋中一片狼藉。
林婻習慣將整個屋子照得明亮,窩在沙發上看紀錄片。她一邊看一邊做筆記,看得認真,沒注意時間。
正看到片子中的法醫手握手術刀, 嚴禁地劃開屍-體的左胸腔,背景音是不帶感情的英文講解——“啪”的一聲,屋內的燈瞬間熄滅,螢幕上的影響也驀地陷入全黑。狹小的空間一下子置於無盡的黑暗與沉寂中。
一秒,兩秒……屋中安靜地連呼吸聲都無法聽到。
林婻嚇得一激靈,緩了幾秒,迅速抓起身邊的手機,開啟手電筒,連拖鞋也來不及穿上,光腳跑向門口。
冰涼的大理石地板使她漸漸恢復理智,可開啟影音室的門,看到一條幽長的走廊盡頭被黑暗截斷,她再次停住了。
林婻生理上感到害怕,往前邁出的腳步終究沒有落地,而是收了回來。
她快速合上影音室的門,整個人縮回沙發上。
手電筒蒼白而弱小的燈光並沒有讓她感到一絲欣慰。反而藉著燈光,能看到她蜷在沙發上,在輕微發抖。
她怕黑,還有些輕微夜盲症。
再加上平時看的東西都血刺呼啦的,白天她看上去天不怕地不怕,可一旦陷入這種困境,各種妖魔鬼怪都會從她的腦海中蹦出,在她身邊上演“一出出大戲”。
林婻心底沉入絕望,但下意識的,她想到給霍景言打電話。
“嘟嘟”兩聲,電話接通。
“喂?林林,怎麼了?”
熟稔的聲音從電話中想起,低緩如水,彷彿帶著一種能讓人心安的魔力。
林婻莫名感到安心,輕輕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
“林林,不好意思,我在開會。我可能後半夜才回家,到時睡客房,不會打擾到你。”
林婻聽到那邊有人和霍景言說話,似乎是在說下場會議的影片電話已經打了過來。她沒聽得太清,但聽到霍景言繼續道:“早點睡,我先掛了?”
“哦……”林婻眨眨眼,有些失落。
霍景言敏銳地察覺到林婻語氣中的不對勁。平時的她語氣總是盛氣凌人的,可今天懨懨的樣子總覺得發生了什麼事。
他不禁蹙起眉,耐心問道:“林林,怎麼了?”
林婻咬著唇,默了默:“沒什麼大事。家裡好像斷電了,等你回來再說吧。”
霍景言微怔,兀地心中一揪,眉頭皺得更緊了:“怎麼停電了?別害怕,我馬上回來。”他抬手看眼手錶,“從公司趕回去最快要四十分鐘,你乖乖在原地等我。只是四十分鐘,別怕。”
他一邊說著一邊起身從衣架上拿起大衣,全然不顧一旁的助理提醒他下場會議馬上開始。
“別怕,我馬上回來。”他又匆匆對林婻說了一遍。
林婻從小就怕黑,生理上的害怕,他知道。
所以他知道雖然林婻嘴上說得輕輕巧巧,但此時一定是躲在哪個角落裡,怕得要命。
夜色如墨,遠處的公路被黑暗吞噬。霍景言驅車疾馳。明明路上空曠平坦,可他還是覺得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