捱揍也就是了,不提她是公主,只說為了仙蕙鄉君,一頓揍,值。
只不過,若是謝小山知曉這未來的駙馬都尉,是仙蕙鄉君的親表哥,怕是腸子都會悔青——在未來大舅子眼裡,他已然成了登徒子了,還是個膽大包天的登徒子!
待鄭敏等人將謝小山拎了下去,霍枕寧才抱著江微之的窄腰,在他懷裡哼了一句:“登徒子!”
江微之將她的手自自己腰上拿下來,霍枕寧仰著臉笑的得意,就是不鬆手。
“你送我。”
江微之便不再去碰她的手,臉色冷了幾分。
“臣還要巡防,公主早些回宮歇息罷。”
霍枕寧哪裡肯,仰著頭撐著公主的氣勢,拿出同自家爹爹耍無賴的氣勢來。
“外面起了霧,我才不要自己回去。” 她理直氣壯地撅起了嘴,精瓷一般雪白的小臉上,寫著明晃晃的賴皮二字,“你看那頭的山,嗚哇嗚哇的,像要吃人似的,我不要自己回去。”
江微之搞不懂什麼叫嗚哇嗚哇的山,抬眼瞧了一眼那浩渺中的山的輪廓,耐下性子道:“臣……”
一個臣字才出口,霍枕寧已然打斷了他,雙手放開了他的腰,復又抱上了他的脖頸,雙手使上了勁兒,兩隻腳便騰了空,繞在他的腿上。
她掛在了他的腿上。
江微之愕然。
四周有星有月,蟲鳴鳥叫的,臉側的小姑娘眼睛烏黑、雙頰透紅。
她把頭靠在他的臉上,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他,可憐巴巴地小模樣。
“你送我……”
她鼻息輕輕,帶了些果酒的甜香。
江微之蹙眉,終究借給了她幾分力氣,攬住了她的腰際。
她的腰肢盈盈一握,奇怪,平日裡瞧她圓臉嘟嘟,爬個狗洞都會卡住,卻怎會這般纖細。
江微之晃走心頭的走神,垂眸,眼睛裡有星環璀璨。
“公主喝酒了?”
霍枕寧因他的那一攬,笑的甜蜜,歪著頭說:“喝了些果子酒,香甜的很。”
江微之定了定心神,溫和道:“你這樣,臣無法走路。”
霍枕寧從善如流地鬆開了自己勾著他的腳,手卻摟著脖子不放,江微之微嘆,雙手輕託,將她置在了自己背上。
霍枕寧笑的得意,雪白的手指往前一指,豪氣道:“起駕!”
江微之揹著她慢慢往前走,亭臺樓閣、樹木花草的影子踩在腳下,寂夜如井,踩枝踏葉得聲響尤為清脆。
他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回到了小時候,那時候的霍枕寧像顆真正粘人的糖,每回見他都要掛在身上,反倒是大了,才不再這般行徑。
霍枕寧有些醉意,腦中嗡嗡的,可神智卻自以為是的清晰,她靠在江微之的背上,心砰砰的,頭懵懵的。
她是公主啊,她可是公主呀!他常說她嬌縱蠻橫、刁蠻無理,可她也沒有對他強取豪奪呀!
可是今日大著膽子去抱他,他也不敢反抗的,對吧。
早幹嘛去了啊?
霍枕寧得意地想著,晃晃悠悠地甩著小腿。
“江遲,你說你的馬上從不帶人。對麼?”
江微之踏上了湖水浮動的石板,心下輕笑,到底還是這一樁。
“是,臣的馬上從不帶人。”
霍枕寧嘟嘟囔囔地說了句知道了,趴在他的背上。
進了殿,她還不下來,江微之提醒她:“公主,到了。”
霍枕寧哦了一聲,指著裡頭說:“我在裡頭睡。”
這是要讓他送進去啊。
江微之環顧四周,燭火搖曳,一個宮娥都無。
他無奈地停住了腳步,“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