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至今。
其後,霍枕寧知曉了太子是因著忙於政務,才疏忽了母親的忌辰,但吵都吵了,而且放了誰先同誰說話,誰就是王八這般的狠話,她身為大姐姐,又怎麼能先低頭?
她大有深意的看了弟弟一眼——到底誰是王八?
霍齊光收到了姐姐的這個眼神,旋即徉徉一笑,有些少年人獨有的清朗之氣。
“行行行,我是王八。”他略略低頭,在姐姐耳畔極小聲的說了一句,見姐姐面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他又輕笑了一下,有些蔚然清氣,“你我同胞而生,我是王八,姐姐怎麼生也生不成鳳凰。”
王八的姐姐即便是個鱉,那又如何?佔了上風就成。
霍枕寧得意洋洋,瞧著他的眼神就有幾分滿意了。
“龍生九子,說不得他的太子就是一隻王八呢?”她也小小聲回了一句,再轉回頭去看兒妹妹霍曲柔,捕捉到了她臉上的一絲兒又是豔羨又是不忿的神情。
她剛想再同霍曲柔再鬥幾句嘴,霍齊光卻先她一步,將她拉在身後,眉眼和緩地望向霍曲柔,道:“二姐姐,孝貞仁皇后不僅是我和大姐姐的母親,也同樣是你的母親,貴妃還未封后,你便要搶奪自己母親的居所,用意何為?”
霍曲柔方才那句封后大典之後,要同貴妃一同住進未央宮,不過就是話趕話,說到哪兒的,此時理智回巢,她有些後悔,加之她又最是識時務的,自然要為自己分辨幾句。
“不過是逞一時嘴快罷了。”她比誰都要清楚霍枕寧的性子——來的快去的快,自己只要認了錯,霍枕寧也不會當真要同她糾纏到底,更何況,自己的母親貴妃娘娘眼看著就要封后,她不敢在此時為母親惹是非、節外生枝。
“我同大姐姐自小就愛鬥嘴,方才不過是說到哪兒了,為了氣她才說的。”她認得坦坦蕩蕩,見霍枕寧神色放鬆下來,自己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不過,我和大姐姐吵幾句嘴,竟然驚動了太子殿下,看來,殿下和大姐姐當真是姐弟情深。”
東宮的輔臣各個都是當世的大儒,輔佐太子盡心盡力,這麼多年來,也將太子的性子歷練的波瀾不驚。
他有一雙澄澈的眼睛,但這澄澈中卻浸潤了冷靜自持,中和了他身上的少年氣,多了幾分的沉穩。
霍枕寧剛想反駁,霍曲柔已然施施然走下寶座,站在他二人面前,眼睛望著霍枕寧,帶著無辜探詢的眼神,假作疑惑的樣子去問她:“我常聽大姐姐說廢物廢物,也不知是說誰的呢?”
霍枕寧簡直沒有讓霍曲柔失望,立刻上了當。
“挑撥離間?”她冷笑了一聲,接話接的迅速,“我說我弟弟關你……”
可霍齊光卻倏地打斷了自家姐姐的話,“二姐話多了。”
他冷冷地略過霍曲柔,一徑往寶座上而去,再輕輕坐下,望著下方的霍曲柔,眼神凌厲。
“這裡曾是大梁孝仁貞皇后的寢宮,母后仙逝,父皇將此殿封賜梁國公主,即便公主出降,這裡也該是她省親之居所。”他斜斜地往後一靠,眉眼縱橫間顯現出的清貴,像是融入了他的血液一般,“憑張甲李乙之輩,便想來此地居住,怕是方枘圓鑿,極不匹配。”
霍曲柔在詩書方面一向比霍枕寧進益的多,此時聽了太子的一番話,心中翻江倒海,憤恨交加,面上卻不顯露,躬身道別。
霍枕寧眼見著霍曲柔吃了癟,心中暢快無比,拍著手直樂。
“什麼張甲李乙,什麼方枘圓鑿的。我一個都聽不懂。”她跳上寶座旁,示意葵兒起身讓給她坐,“不過,二妹妹聽懂了就成,氣死她。”
霍齊光無奈地站了起身,讓給了霍枕寧。
“龍生九子,我是個王八,姐姐八成是個老鱉,又笨又傻。”他說這話的時候,稍稍往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