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坐的幾人都沉默下來。
林濮舔了舔嘴唇,輕聲道:“對方律師費琮最善於捉這類的漏洞,而且我覺得他已經發現了這點。”
他夾起一口涼了的菜塞入口中,食不知味地道:“我會整理思路。”
“別吃了別吃了。”舒蒙說,“冷了都。”
“你怎麼說話跟人爸似的。”餘非一臉嫌棄道,“爸裡爸氣的。”
“他罵你。”舒蒙對林濮道。
林濮:“……”
“辛苦了林律師。”魏秋歲看著他道。
餘非和魏秋歲匆匆吃完,前後才一個小時,又要回局裡。林濮坐在桌邊若有所思了一會,舒蒙喊他:“洗不洗澡?”
“嗯。”
“壓力不用那麼大。”舒蒙丟了個奶糖給他。
林濮看著那顆糖,盯著沒有動。
“看著幹嘛。”舒蒙把糖拿起來剝了,白白的大白兔奶糖塞放到他嘴前,“非要我餵你吃啊。”
林濮掀起眼皮看看他,忽然張口,咬著糖站了起來。
“謝。”林濮言簡意賅道。
“我先去洗澡。”林濮嚼著糖。
舒蒙對他笑眯眯地揮了揮手。
林濮進了浴室,發現舒蒙給他放了洗澡水,浴室內已經升騰起了蒸汽。林濮頓了頓,舒展眉頭笑起來。
他泡在裡面放鬆了一會,頭靠著浴缸壁想事情。事情無疑向著好的方向發展,兇手也基本鎖定,但責任按份落實,又是很棘手的一件事情。
林濮嘆了口氣,向後仰靠著。頭髮浸潤溼透,從水裡出來,柔亮的髮絲貼著頭髮,一根根滴著水,他淺灰色的眼眸垂著,睫毛都沾著水,水珠從脖子滾落到了鎖骨。
——“咚咚。”
“怎麼了。”林濮側了側頭。
“老魏來訊息了,正式批捕檔案明日下達,兩個人準備移送檢察院起訴了。”舒蒙說,“他們承認了投毒,但其他什麼都沒說,甚至不承認對未成年人迷//奸,說只是普通戀愛關係。張紫瀟被暫時取保候審,父母看著。你說的對,他們估計只會承認投毒。所以需要我幫你什麼麼?”
“暫時想不到。”林濮說,“你們法醫不能出具他是死於興奮劑的證據嗎?”
“法醫證明呢,只是陳述事實。”舒蒙靠著門。
“哦。”林濮應了一聲。
他無奈地把半張臉埋入水中,默默從下至上冒出個泡泡。
半晌他冒出頭來:“除了這起案件,精神類興奮劑中毒身亡的案件,你還經手過哪些?”
“……”舒蒙說,“興//奮//劑類的不多,注射毒//品過量的倒是不少。”
“有沒有資料,整理給我一份。”
“行。”舒蒙說,“案卷老魏發來了,洗完出來一起看。”
林濮“嗯”了一聲。
泡得時間有點長,林濮出門之後才覺得頭有點暈,新鮮空氣灌入肺中,一下子才清明起來。
“陸雯給你打了個電話。”舒蒙說。
“……”林濮走過去拿起手機。
“我說你啊,能不能隱藏一下橫幅,別那麼懶。下次一有訊息彈窗誰都看得一清二楚,面容解鎖一下不浪費你一分鐘吧。”舒蒙說。
“……”林濮接通電話,失笑道,“你真像我爸。”
“喂。”陸雯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林律師。”
“你好。”林濮正色道,“剛剛有些事,不好意思。”
“沒事,剛剛警察那邊來信了,他們認罪了嗎?”陸雯問。
“沒有。”林濮說,“只是因為證據在前,承認了投毒。”
“猜到了……”陸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