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強以後,一言不合就要天涼王破的肆無忌憚。
常言道,人總會成長。有的人是正成長,有的人卻選擇逆生長,心智和年齡成反比。
倒也挺好。
再見。沈顧北淡淡拋下兩個字,跟鄭安南一起離開批發市場。
羅青遠遠望著他的身影融入雨幕,有種說不出的味道。
別的客人說再見,八成屬於社交禮儀。
但那個小同學說再見,總讓羅青覺得意味深長,似乎他們命運的繩索已經有了牽連,從此糾葛綿延。
鄭安南提起的那位叔叔,家住一環內的筒子樓。
房子半新不舊,面積還挺小,看似有些磕磣。但沈顧北清楚,要不了兩年,等到房屋拆遷以後,他得到的賠償款能夠分分鐘換個小別墅。
曾幾何時,沈顧北還跟朋友開玩笑說,假如能夠回到十幾年前,一定要砸鍋賣鐵多買房。
誰能想到,當初茶餘飯後的玩笑話,而今真的有機會實現。
我剛才跟叔叔打過電話,他沒辦法趕回來。冰箱裡有零食和飲料,櫥櫃裡有泡麵,讓我們自己解決晚飯。
嗯。沈顧北一如既往對食物沒有需求。
方婉親自做的紅燒肉燉鐵鍋渣,他都能面不改色吃下去,何況調味還算可以的泡麵。
鄭安南卻有些不樂意,嘟嘟囔囔抱怨泡麵太難吃。
我知道附近有個大
沈顧北把書包放下,涼涼瞥了他一眼。
鄭安南想起早上受教育的經歷,把飯店兩個字憋回去,硬生生改為,菜市場,我們買點菜自己做嘛。
別撒嬌。
我才沒有撒嬌!
做飯可以,你必須幫忙。
鄭安南聽他同意,無形的尾巴搖成螺旋槳,開心到差點起飛,更何況幫忙打下手這點小事。
時間太晚,菜市場早過了搶購高峰期,剩下的菜都不太新鮮。
兩人平常呆在慶黎,吃菜直接去田裡拔,下鍋還帶著泥土芬芳,壓根瞧不上城裡的隔夜蔬菜。沈顧北乾脆放棄買菜,挑了一條魚和半隻雞。
某個好吃懶做的小廢物眼饞,盯著魚舔舔嘴巴,口水瘋狂分泌。
這條魚要怎麼做?
清蒸,你又不吃辣。
可是我想吃酸菜魚。
那雞肉就只能燉湯了。
我討厭喝湯,我想吃土豆燉雞。
不行,一頓飯不能出現兩道重口味的菜。養生主義者冷漠地拒絕,清蒸還是燉湯,你選吧。
柔弱的南南秒慫,期期艾艾選擇清蒸魚,完全不敢違逆僱主。
回到家中,沈顧北鑽進廚房,利索的處理魚肉。
攤主已經把魚開膛破肚,他用菜刀刮乾淨魚鱗,洗淨以後塞入薑片和蔥結。
旁邊小廢物看得一愣一愣,耳邊迴盪著刀片刮魚鱗的聲音,激起胳膊上密密麻麻一片雞皮疙瘩。
沈顧北看起來柔柔弱弱不食人間煙火,下手怎麼那麼狠啊?
萬一自己惹到他,同桌會像對於魚那樣對付自己嗎?
鄭安南越想越覺得害怕,淘米的手微微顫抖,試探著打聽,你什麼時候學會做飯的?
沒有特意學過。沈顧北低頭給魚切花刀,順嘴回答,因為要活下去,所以漸漸會做了。
活下去嗎?
會刮土豆嗎?
不太會啊。鄭安南慫慫地回答。
沈顧北忍耐下罵他廢物的衝動,丟出等會你洗碗五個字,從袋子中拿出土豆。
我可以學噠!內心一點點愧疚之心作祟,鄭安南難得萌生出學習的衝動。
沈顧北嫌他浪費時間,手底下飛快處理好土豆,切成大小適合的小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