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裡,掏出了一張紙條。
這是一個包裹著石頭的紙條,紙條上是沈明歪歪扭扭的字。
“……跟著九哥當河工,晚上躺在河堤上睡覺,風太冷了,這個石頭漂亮,送給你。你不要覺得石頭破,好看的玉石花錢就能買,這麼好看的石頭,得靠運氣才能遇到。不過你要是喜歡玉石也行,我攢錢給你買……”
叶韻靜靜看著上面的話,七月底的風帶著夏日燥熱輕輕拂過,她靜靜看著上面的字跡。
她的內心像一口結了冰的古井,她躺在冰裡,仰頭望著這人世間所有的熱烈與美好。有人固執砸著石頭,她聽見冰面“砰砰砰”的聲音。
她輕輕嘆了口氣,將紙慢慢摺好,收了起來。
他還是太傻了。
叶韻想。
顧九思第二日醒來,他便收到了江河的信,他高燒剛退,從柳玉茹手裡拿了江河的信來。
江河簡短說了一下朝廷裡的狀況,最後留了兩件關鍵訊息:
沈明自便;
秦楠,現在認識了。
顧九思看著這兩句話,柳玉茹從他手裡拿過信,有些奇怪道:“這是什麼意思?”
顧九思想了想,隨後道:“舅舅的意思是,沈明的去留,由沈明自己決定,而秦楠他之前不認識,這次秦楠參了我,他認識了。”
“舅舅為什麼提到秦楠?”
柳玉茹有些奇怪,顧九思低著頭,思索著道:“上次寫信的時候,我同他提了秦大人,問他認不認識。”
柳玉茹點了點頭,沒有多說,顧九思靠在床上,想了一會兒後,他忍不住道:“你說秦楠為什麼要參我?”
“他看不慣你和傅寶元這些人同流合汙?”
柳玉茹斟酌著開口,顧九思皺起眉頭:“他怎麼不去參傅寶元?”
這話把柳玉茹問住了,她想了想,又道:“所以,他和傅寶元這些人是一夥兒的?”
這就能解釋為什麼這麼久以來,也滎陽王思遠作威作福,朝廷卻半分訊息沒有。
可是兩人腦海裡同時浮現出秦楠那挺直了腰背的背影,尤其是柳玉茹,她忍不住想起初來滎陽時那跪下的女子,她出聲道:“可是……秦大人看上去……”
“我明白。”
顧九思說著,看向窗外。
沈明正急急忙忙趕過來,顧九思見他神色慌張,皺眉道:“你昨個兒是不是犯事了?”
“哥你聽我說,”沈明走上前來,跪到顧九思床頭,認真道,“秦大人吐血了。”
“你把他打吐血了?!”
顧九思震驚出聲,沈明趕緊道:“不是不是,”他忙道,“你聽我說,昨個兒我路過,本來我想打他。”
聽到這話,顧九思和柳玉茹對視了一眼,沈明沒注意到兩個人的眼神交流,接著道:“沒想到,人沒打成,剛好遇到他被人追殺,我就出手救了他,然後當時拉他起來的時候激動了點,他那個,就舊疾犯了……”
說著,沈明有些心虛道:“就,就噴血了。”
“你……你是怎麼個激動法?”
柳玉茹試探著詢問,沈明不好意思笑了笑,比劃著道:“就,抓著領子,砸……砸到了牆上,手壓在胸口……”
聽到這話,顧九思慢慢道:“還真是激動啊……”
“那人呢?”柳玉茹皺起眉頭,沈明不好意思道,“還……還躺著呢。”
“活著躺著,還是?”
顧九思幽幽開口,沈明趕緊道:“活著!絕對活著!我昨晚守了一夜,大夫說沒事了,只要好好繼續養就行了。”
顧九思沉默了片刻,沈明小心翼翼道:“哥,他們說,等秦楠醒了就要去告我,說毆打大臣犯法。我不怕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