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忍不住慢慢笑起來。
他抬眼看向廖燕禮,如寶石一般的眼裡帶了幾分涼意,聲音平穩道:“廖尚書,按您所說,黃河這件事,工部是當真沒有其他法子了?”
“沒有!”廖燕禮梗著脖子,怒道,“黃河水患,這可是關係千萬百姓的事情,人命關天,不能為了省錢有半分差池!”
“廖尚書說得極是。”
顧九思點頭,贊成了之後,又道:“敢問廖尚書,這方案是誰提出來的?”
“自然是工部眾人合議而出。”
“那是誰主管呢?”
“你問這個做什麼?”廖燕禮警惕出聲,“想找人麻煩?”
“廖尚書誤會了,”顧九思笑了笑,“這個方案顧某沒有異議,但有一些細節花費之處想要找人詢問一下,顧某該去問誰?”
顧九思態度平和,彷彿真的接受了這個方案,廖燕禮一時居然就有了那麼幾分心虛。
其實大家都明白,這個方案好是好,但是勞民傷財花錢太多,對於剛剛建起來的大夏而言,是極大的負擔。修好了,的確是百年大計,可是誰有知道大夏能不能又幾百年呢?
廖燕禮原本是打算著,讓顧九思來提出廢掉這個方案,這樣無論是民怨還是後續黃河出了事,找的都是顧九思。可誰曾想顧九思居然一口應下了,廖燕禮不由得有些擔憂,這麼多銀子,誰出?
“廖大人?”顧九思見廖燕禮不應,再問了一遍,“這方案是出自哪位大人之手?”
範軒見顧九思一口應了,也不好當著廖燕禮的面再勸,於是輕咳了一聲道:“那就這樣吧。”
說著,範軒便讓廖燕禮先下去,之後他就坐在位置上,猶豫了片刻後慢慢道:“九思,年輕人不要太沖動。”
顧九思笑了笑:“陛下,我明白您的意思。只是黃河這件事的確需要解決,工部提出了法子,只是差錢,我們就得給這個錢。”
“上次你清點國庫,一共剩下五千萬兩是吧?”
範軒詢問開口,顧九思應聲道:“是。”
原本國庫裡其實根本不足三千萬兩,但是陸永答應吐出來的、後來查辦庫銀案裡其他人吐出來,以及劉春案抄了幾個大臣家之後,國庫裡驟然就有了近五千萬兩銀子。銀子算不上少了,但是到處都要花錢,於是也就顯得捉襟見肘起來。
範軒猶豫著道:“按照工部這個計劃,整個黃河修建下來,接近一千萬,這一千萬兩銀子,是不是太多了點?”
“陛下,微臣會想辦法,”顧九思沉聲道,“只要陛下允微臣一件事。”
“嗯?”
“微臣打算同揚州要錢。”
這話說出來,範軒就愣了,顧九思平靜道:“陛下,黃河這件事,民間如今已經傳遍了,都說黃河接下來必有水患,現下工部給了法子,如果我不按照工部的法子做事兒,一旦黃河真的出事,必定民怨四起,到時候百姓就要把這事兒都怪罪到陛下頭上。”
天災臨世,對於一個君主而言本就是極大的打擊,要是這個君主還沒處理好,那可以預知到後續就不僅僅是一場洪災的問題了。
顧九思見範軒神色嚴肅下來,便知他是聽進去了,顧九思繼續道:“陛下,這幾年來,山河飄搖,唯獨揚州獨善其身,只有些許內亂,如今黃河要修,最合理的應當是揚州拿出錢來,一來揚州如今也算是我大夏境內,庫銀盡該歸屬大夏,他們拿錢,也是理所應當;二來,修繕黃河,其實最大的受益者除了百姓,也就是揚州商人。黃河修理得當,日後揚州商人可由黃河水運入司州經商,對於揚州而言,也是好事。”
範軒沒有說話,顧九思也不再多說,過了許久後,範軒道:“這事兒讓我想想。”
顧九思應聲,範